春江垂首禀道:“荣宁公主大婚,驸马是周大学士府周益君,崔姑娘说要送厚礼,送的是一面一尺八寸椭圆嵌宝石玻璃镜;长乐郡主大婚,驸马是洛阳才子王衡,不好厚此薄彼,送的也是一面一尺八雨寸长嵌红蓝珊瑚玻璃镜。”
这二人都算是公主的手帕之交、好友,送礼就送得厚礼,玻璃镜少有,这可是天下唯一的玻璃大师出手制成的玻璃,后经公主之手又制成了镜子,由工匠们切割镶嵌,送往京城。
背后还刻了字,注明是嘉兴公主赠送她们的新婚贺礼。
苏真不紧不慢地道:“春晓是知分寸之人,礼物送得好。”
春江问道:“寿宁郡主订亲了,周大学士府的周姑娘也要出阁了,这二位的贺礼……”
“一尺二寸的嵌宝石、嵌红蓝珊瑚玻璃镜,照此赠送吧。”嘉兴觉得送这些正合适,玻璃镜还没推广开,也只皇家、贵族才能使用,寻常多是六寸镜子,像这种上了一尺以上大小的少之又少。
“谢四姑娘要及笄了,她的及笄贺礼如何预备,她及笄之后,要嫁入五皇子府做侧妃。”
五皇子封了“顺王”,芳华郡主是“顺王妃”,听闻现下芳华郡主替他诞下一子,早年的荣侧妃正怀有了身孕,现下只待谢四姑娘及笄就嫁入顺王府为侧妃。
五皇子身边了一正一侧,还有三位姬妾美人。
“百花县的白三姑娘被元妃娘娘指婚给二皇子做侧妃了,二皇子瞧上了我们府的崔姑娘,有意纳为贵妾。”
前世的轨迹依旧重演。
白瑞珠还是会嫁给二皇子,而春晓依旧会相陪二皇子身畔,成为二皇子后宅女子的一员。
苏真问道:“舅母同意了?”
“三太太是真心疼爱崔姑娘,未曾应允,崔姑娘倒是说,只要二皇子应允她,成亲之后还能登台唱戏,她可以嫁。”
春晓唱的是昆剧,以前唱黄梅戏是名角儿,如今改唱昆剧花旦,同样是名角儿之下,在岳阳、江南一带,春晓的名头很大。
“给白姑娘、谢四姑娘俱预备一尺二寸大小的宝石玻璃镜、珊瑚玻璃镜;给春晓预备一个化妆镜匣,其式样让春晓挑选。”
比她年幼的姑娘们都要嫁人了。
苏真心下有些落寞。
待春江、小萝退下后,她一封封地看起书信来。
荣宁公主询问百贤庄近况。
长乐郡主提到百贤庄那户擅养鸡鸭的农户姓刘,还有工坊里有个姓刘的名匠,这两家都是洛阳刘氏余孽,希望苏真能把他们交给她。
苏真当然知道他们的姓氏,可这些人一个祖籍晋阳,一个祖籍巴蜀,与洛阳刘氏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
白瑞珠来信,说她要嫁入顺王府了,现下家中长辈正在京城为她预备嫁妆,她很怀念当年在百花县与嘉兴相遇的情形,想求一幅苏真的墨宝。
谢四娘即将出阁,与白瑞珠所求一样,也是求墨宝。
苏真砚墨、握笔,给荣宁公主写了回信,说了自己未来的计划,她想造能行驶万里的大海船,让大齐八方来贺、百国来朝,她知道,在遥远的南海深处有琉璃国、扶桑国,再更远的地方还有其他的国家。
她给长乐郡主回信,说了两户刘姓与洛阳刘氏无关,并将他们的祖籍之地细细地讲明,说这二人是洛阳刘氏就是谣传。
她给白瑞珠写了一幅字,上头是一首诗“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署名“苏文姜赠送白瑞珠”,在诗的一侧,绘了一株漂亮的白牡丹,在她的眼里,白瑞珠就像画上的白牡丹般圣洁、高贵。
她用了半日的时间给众人回了信。
给谢四娘写了一个大大的“福”字,正中是大福,四角上各有一个花瓣体的小福字。
春梅接了信,着人将信与字画邮寄出去。
苏真无奈一笑。
春江问道:“公主有高兴的事?”
“有朋友来信,荣宁公主询问百贤庄的事;长乐郡主说鸡鸭农户刘家与工匠刘师傅是洛阳刘氏余孽的事。”
小萝蹙着眉头,“公主,他们两家都不是洛阳人,我记得刘家一口地道的晋省口音,刘婶子动不动就说老家话,听得奴婢都难受得很。刘师傅的巴蜀话其实满有意思的,他还会开玩笑,打趣。”
春江面露忧色,“公主,不会有事吧?”
长乐郡主打听这两家刘姓人做甚?
不过都姓刘,和洛阳刘家没有半点干系。
“许是误会,解释清楚就好。”
苏真并未放到心里。
长乐郡主嫁给了王衡,王家与刘家有生死大仇,刘家勾结绿林匪贼,与王家争夺地盘生意,将王家灭族,偏还有人逃过劫,王衡便是洛阳王家的幸存者之一,一心想替族人报仇。
偏刘家当年大开杀戒后,在洛阳发动了一场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