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是撕碎台历最后的节日。
看着2002年,又在不经意间走来了,查晓晴内心发慌,嘴上闭口不言。
越来越不喜欢说话了。
看花,花落;看树,树还没有生长发芽。
想要悲春伤秋,不知说与谁。
明明这边天气四季如春,只是偶有一些树种落叶。我花儿凋谢,并没有扩展到全部的树木花草。
一年又一年,年年这样过着。
普通人的生活并没有什么不同,或许一觉醒来恍如昨夜。
太阳还是那个太阳,还是那个月亮,星星还是那个星星,连苍老都没有在人脸上展现。
年复一年,许多问题迫在眉睫。
查晓晴家的人算年纪是加一岁。
不知道是按照虚岁还是按照什么算的,明明今年22岁,他非得说你23岁。你23岁,他非得给你再加一岁,说24岁,难道就是仅仅为了给你增加心理负担吗?
知道了如何赚钱,知道了如何增加兼职,也知道了如何同谁搞好关系,只是不想去做。
就那样冷眼旁观。
用查晓晴的话说,我工作一年了,休息几天不行吗?他们回家我在床里躺着睡觉,什么事都不想干,就想好好的睡一觉。
饱饱的睡一觉,一天只吃两餐,早餐晚餐。
从早上睡到晚上,从晚上睡到早上。不想被任何人打扰,关上门就是睡。
人生在世,偶尔懒这么三两天,应该可以被原谅吧?
内卷太严重了,大家都在拼命奔跑。
买房,买车,就像挥舞着翅膀采蜜的蜜蜂一样,直到累死;如果你偶尔想变成地上只为自己服务的蚂蚁,他们会说你是厕所里闻着屎的苍蝇。
自己盲目内卷的同时,想让别人和自己一样;不允许别人过得比自己好,更不允许过别人偷懒。
新的一年,你有什么新的目标,又有什么新的计划完成这个目标呢?
屁,做了那么多年终总结和新年计划,发现能完成的仅有一点点,许多都是假大空,必须写,不写你就是完不成任务。
胡敏新发来短信:“渣女,一个人过春节吗?为什么不和我来一起过?”
“前几年就跟你说了,不想去跟你见你父母,我们关系没到那一步。不想给他们希望,又让他们失望。”
是的,2001年春节,查晓晴就是在工厂过的,胡敏新陪着她。
“真是个渣女,真是我喜欢的女人,与众不同。”
“我都这样了,为什么要喜欢呢?”
胡敏新:“我没得到你,别人也没得到啊,这就行了。”
我去,太变态了。
世上怎么会有这种男子,想让自己的女朋友打一辈子光棍。
“过来,姐要打你的翘臀。”
“你不是喜欢给我们熬鸡汤喝吗?那我把你的鸡汤送给你。过于安逸的生活不利于年轻人奋斗,你要起来加班,要好好上班,不能这样躺着摆烂。”
“说服别人的话早都烂大街了,你当创可贴啊,万能的吗?”
对于春节,查晓晴倒没有那么觉得有多孤单。自小兄弟姐妹众多,父母的口头禅就是你们快点像燕子一样起窝吧。走一个少一个,让我们减轻负担。
是啊,穷人的日子就是碎碎念,就是相互嫌弃。
以至于打了一个瓷碗,弄脏了一根筷子,都是你的错,都要你去外面捡个钱回来弥补。就算你捡到钱了,他们还会打你两巴掌,骂你:捡的钱是你捡的钱,走了狗屎运,上交。那碗永远失去了,不可能再回来了。
在父母以及其他大人的眼里,一个小孩没有一个破瓷碗值钱。
这样人情冷漠的家庭培养的查晓晴是冷漠的,是喜欢独处的。
一个人过年就一个人过,有什么不好的,即使父母说了那句把钱寄回来,也被查晓晴暂时当成耳边风放走了。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让她们爱骂就骂吧,反正自己听不到。
只要自己这边安心上班,每个月固定时间领薪水,一切都是岁月静好的模样。
这边春节时也有热水洗澡,可以暂时用热水洗衣服。毕竟80%的员工都回家了,许多东西不会平均到每个人头上,反而成了多余的。
“渣女,你一个人在宿舍,你不怕阿飘过来找你?”
“笑话,你姐我是一个人敢上夜班的房管,我还会怕他?再说,大不了我拿毛毯把头蒙起来,或者将宿舍的灯打开,我啥都不怕。只要有灯光存在,有光亮,你姐就是战姐,就是战狼,就是天下无敌,什么阿飘过来都是渣渣。”
“渣女,你就不会小女人一点。缩在我的怀里说你怕,好怕怕啊——”
“你们男人就爱那种肤浅的女人,就爱那种什么都不会的傻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