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身边的查晓晴这样惊呼,寇大力站起来看了四周,说道:“你喊什么喊,别人以为我把你怎么了。”
“不是,你们这些职员是脑子生锈了还是怎么了,工厂都那样对待你们了,就不能换个工厂?难不成,你们想在这家厂晨熬到死,还是想把老板熬死,将来好接他的班?”
听她这样一说,寇大力不解:“啥意思,你是抬杠吗?”
查晓晴气笑了:“我和你用得着抬杠吗?是想告诉你,我们打工,是为了早点存点,好回家改行。不是为了在这一行当头牌。我们村以前那些姑娘出去开理发店,年纪大了,就转行了,嫁人了,正经过日子。有些因为避孕药吃多了,连孩子都生不了了,下场凄惨。”
寇大力想纠正她的三观,便静下心说:“那你说说,你如果不出来打工的话,你在家里能有什么作为?”
“嫁人,生孩子,做饭,养孩子。”
“对啊。我们看别人说的好,什么钱这么好挣,那么好赚,你看我们能挣来吗?有些活我们拿不下来,有些活我们不想干。
就像进砖厂,这好像是全国各地都有的活,你干的动吗?
还有去给学校或是别的地方做饭,你会去做吗?
我们读了许多书,出来见了外面的世界,就不想回去了。
这也是我为什么不想回家生活的原因。不喜欢那种慵懒的生活。上班,打牌,喝酒。你说,像我们这样的人,还能做什么?”
“不是说有经验的都好找活嘛。”
“好找归好找,有时生活把你卡在了一个上坡处。就像你在前面拉车,前面蹲的狼,后面有老虎追你,你车上还装有一家人的生活物资,你说,你敢撒手吗?老黄牛他们就到了这个阶段,每个月工资都拿回家供家人生活。要是一个月不发工资,那就揭不开锅了。有时一两次还可以借一下,时间久了,那就真的借不了了。”
听他这样说,查晓晴唉了一口气:“真的,你们这些人啊,都和我老家的老人一样。年年难过年年过,都是这么熬过来的。明明用眼睛一看就能知道小麦或是玉米的产量,却偏偏要寄希望于老天,说什么风调雨顺。就是老天爷再给你帮忙,你那不到十亩的黄土地能收获多少?”
“对啊,日子就是这么难,你们村的种地的老人还抱有希望。你说,你为什么对生活没有希望?”
查晓晴想了想回答:“好像除了少数我能做的工作,大部分的工作我都做不了。别的不说,就说那些高工资的,要么是手艺活,要么是要别的,我都拿不下来。再说,这一年能赚多少钱,这一个月花多少钱,一辈子能存多少钱,一算就出来了,我觉得人生一下子失去了希望。”
寇大力笑她:“这就对了。人和人不一样,听别人说有许多路可走,条条能致富。可是我们人生经验达不到,条件达不到,总不能让别人手把手教我们吧?听他们嘴上说道路千万条,却没有几条能适合我们的。人就是这样,对未来的改变充满恐惧,对自己现在安逸的生活觉得安全。一般情况下,能主动离职的,都是找好工作或是有把握的。要是你手里没钱,出去流浪了,那就真的惨。”
听他这样说,查晓晴点点头。是啊,也不知那胡敏新那货怎么样了。那个小鬼老是跳来跳去,在一个行业做不长久。还敢摆什么武汉热干面摊,真的是胆子肥了。他那样的人终究和自己不一样,不是自己这种人可以想的。
“不是说,在这个厂学的技术去另一个厂可以用吗?叫老员工,三年五年经验吗?”
寇大力像看傻子一样:“你看看,咱们厂是做电话机的,去别的哪个厂能用?人家都是做手机的。可能相关,但许多重要的经验还有别的,都要重新学起。”
挥手,再见,两人告别。
是的,不能一次就把自己交给一个男人。再说,还是那个老鬼,有什么好念想的?
一样的人,一样的感觉,一样的生活,就连动作都记得一清二楚,这种情况,你能指望有什么新的念想?
第二天早班,这黑皮主任带了早餐给查晓晴:“来,吃个包子,还有鸡蛋。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这还有炒米粉。昨天多亏你出头为我追手机,要不然,这手机肯定是丢定了。你休息了一夜,脚上的伤怎么样了?”
“没事了,你看,这都好多了。你客气了,我就吃个炒米粉,别的你都带走吧。别的我在别的地方都能吃到,就香这炒米粉,广东这边的炒米粉香。”
“你喜欢这个?好说,明天我再给你带。”
“不用了,你这样让人不好意思。你看,好多了。”查晓晴拉起裤腿给人看。
是的,确实没什么大伤,也没什么受伤的条件,就是在绿化带里刮了一下。
这时,寇大力过来:“来,吃炒米粉,还有皮蛋瘦肉粥。”看到自家的领导,转身对她说:“你过去,我一会儿过来,帮我打一下掩护。”
“好,你快点,我就说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