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自家老婆这样说自己,查晓晴父亲吐了一口浓痰:“你啊,就瞎说。人家的土房子就在村东头,进村出村就那一条跑,你让我从空中过去吗?两个肩膀扛一个嘴,天天就知道放屁。”
“我放屁,是谁回来说人家村东头的徐寡妇半夜穿个红岔岔裤半夜往厕所跑?”查晓晴母亲说着令自己开心的话。
“那不是凑巧遇到了嘛。大晚上的,夏天月亮夜亮,这才看清了。以后有个啥话不能对你说了。”
“不给我说,你给你哪个小娘说?你和我不交心,你和谁交心?和你在一个锅里搅了半辈子勺把,你现在老了老了还学别人,想出去给村东头徐寡妇挑水,给村西头的煤矿的工人留守妇女劈柴是不是?”
“不要乱说话。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和你过了一辈子,这就没有个啥出息。我这一辈子也不知图了个啥,也不知是为了谁。”
是啊,从当年用牛耕地,到现在,用拖拉机耕地,人是省力气了,就是日子没过起来。这是为什么呢?
好在,现在分家了,两个儿子都分出去了,女儿出去打工了,现在,就他们两个老骨头了,日子才算过得轻松了。
就是小卖部买包方便面,放在家里,也没人和你抢了。
从两个人过到两个人,这也算是好。真不明白,怎么和燕子一样,抱了窝,小燕子羽毛丰满,都起窝飞走了,现在,就剩他们两个人了。
人这一生是为了什么?
再回头看,还是他们两个老鬼。
图的什么?
也就是这个肥猪婆乐意和自己吵架拌嘴。虽说出门,别的女人说自己长的细皮嫩肉,可到了吃饭时,还是没人给自己一口饭吃。到饭点了,只能回自己家,吃肥猪婆做的饭。
唉,人啊,风流一生,到头来,越活越明白。
“你说话啊,怎么,现在连话都懒得和我说了吗?村东头的徐寡妇好?你也就敢半夜去,白天敢光明正大地进人家的门吗?小心那两片瘦肉把你夹死。”查晓晴母亲没话找话。
是啊,自己不是啥大官,也不是啥有钱人,也就和这白皮老帅哥能坐着说会话。
年纪大了,越看越觉得自己当年选的好。
你看,这白肤白的,和牛奶一样。现在,村里人吃肉都买的是白皮猪,不吃黑皮猪了。说那黑皮猪毛黑的,刮不净,令人恶心。
反而是那白毛猪,猪毛和猪肉一个色,人看不到,吃到嘴里都不觉得有啥不舒服。
“和你说不到一起去。你骂我就算了,骂女儿,这可是你亲生的。你啊,小时候骂她,那也就算了。现在,她有能力赚钱了,还听你的话?”
“怎么不听我的?我是她妈,她能不管我?”
“人随种,山随岭。你看你对你妈怎么样,去一次,连骂带说,你娘家兄弟都不喜欢你上门。你去一次,被子拆了,饭做了,炕底灰掏了,活干了,还不落好。”
“我怎么了?我乐意。我不当那老好人。我去一次,就让他们记得有我这么一个女儿,不能把我父母虐待。”
“行,你牛。你再这样,你娘家兄弟媳妇都不让你上门了。”
“说到这儿了,我过两天就去,买两个大西瓜给我爸我妈吃。西瓜上市了,他们可怜的也不知吃没吃到。”
“你啊,一看你就是个傻瓜,人家都提那轻点的东西,你提这么重,我这自行车载不下。”
“你,我跟了你还不如跟人讨饭的。你骑个自行车都戴不动人。人家有钱买摩托车,你连摩托车都不学。你啊,要我说,卖了粮食,咱也买一辆。这不花钱,那不花钱,这一辈子就过去了。等你死了,钱没花了,看着别人花你的钱,吃的你粮,睡你的房,你生气不?”
“他谁敢?咱现在还有这一个女子,这就是咱手里的宝。等晓晴嫁人了,这钱咱谁都不给,留着自己花。要不,咱到时买辆摩托车,我载你去县城逛。”
“老怂,你还有脑子。你有这想法,为啥不让女儿早点嫁人?这样,咱们就能早点享福。”
查晓晴父亲道:“你啊,真是一根筋,球都不懂。嫁人彩礼能给多钱?她只要给咱往回打钱,这就好。一年少给个两三千元,这一次就相当于嫁一次的彩礼。你彩礼只能花一次,这女儿赚的钱咱年年能讨要。你真不知道哪头多哪头少吗?”
“说的好像也对。不过,这两三千元有点少,人家现在彩礼都到5千或是8千了,要不,有些上万了。”
“你真是个瓜子,啥都不懂。那些彩礼你全都能花?还不得给女子陪嫁彩电沙发?算下来,还不如咱女儿打工汇的钱花的放心。所以,你慢慢哄,多要几次。这钱又不是借,又不用咱还。”
查晓晴母亲动了动身子,汗珠子从脸上流下来,她用镇上发的广告扇子扇风。这扇子不要钱,人都抢,她身子壮,往前一顶,左右胳膊一撑,抢了两把扇子。
这下终于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