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兰整宿不敢合眼,一不留神儿子又烧起来了。
等到林闻序身体完全好起来,距离事发那天已经过去差不多半个月。
期间刘兰怕林闻序感染李舒月,愣是让两个小家伙将近半个月没有见面。
今天休息日,何清夏在家,刘兰和好起来的林闻序去串门。
“阿序好了吧?”
林闻序敷衍地点点头,迈着小短腿奔向李舒月。
“妞儿!”
“哎!”
李舒月感觉好久没见面,怪想念对方。
“瞧这两个……”刘兰揶揄道。
她的样子看起来憔悴了很多,前几天林峰高出差了,一个人照顾生病的孩子忙到脚不沾地。
何清夏偷偷捂嘴笑,“以后长大就有伴儿了。”
“对了,峰高还没回来?”何清夏纳闷道。
“说是这两天就该回来了,现在也没见人。”刘兰纳闷道。
一般出差时间不会这么久,最长不过是四五天去邻市做个采访,现在都一周星期了,还不见人。
“别急,应该快回来了。”
刘兰表情并没有松懈下来,皱着眉头道:“你不知道,他们报社现在也乱起来了……唉。”
何清夏欲言又止,最后什么话都没说。
厂里也是一样,她在纺织厂,人人都有一双巧手。
大家都爱俏,平平无奇的布料恨不得秀出一朵花,以往女工的工作装都是自己修改过,把腰身往里收,裤腿也改小一点,看起来没有那么臃肿。
现在不行了,厂里的领导盯得很紧,稍有着装不合格就要写检讨。
就连发型也是,未出嫁都是一条大辫子,结了婚的大多是短发,之前有其他发型的女工人最近都改回来了。
要是顶着新式的发型,势必会被别人在背后编排。
领导更是看你不顺眼,觉得没有把心思放在追求生产上。
何清夏庆幸自从去年红卫兵上门之后,她就变得“朴素”起来。
除了在吃的方面节省不了,穿衣服方面现在已经很随意。
一年过去了,她没有给自己做一条新裙子,之前的裙子也都拿去改成女儿的小衣服,正好可以合理利用起来。
“我心里有点慌。”刘兰摸着心口道。
“别想那么多,对了,你妈不是要过来吗?”
刘兰被转移了注意力,她道:“可不是,峰高认识的人多,这一次阿序被绑走,传来传去我妈知道了,非得过来看一眼才放心。”
“这一回我弟也来,许久没见他了。”
“那感情好,这事闹得挺大,知道了也不足为奇,石子路那边也知道妞儿被绑走,这么多天也没见个人来探望,反正我和亚林是看淡了,以后能不亲近就不亲近,养老钱该给就给,他们把亚林养大成人,这是应该给的,其他的……”
“是这么个理儿,她们做初一你们做十五,以后有事求上门,你们千万别理。”
何清夏苦笑,哪有说得那般容易,只不过她们都往好处想罢了。
“算了,不想说这些,城里蔬菜供应越来越少,我心里怕得慌。”
何清夏一边说一边回忆家里的吃食,琢磨得存点粮食。
“可不是,还好你堂哥时不时捎一点蔬菜进城,我这些天照顾阿序去不了食品站,倒是多亏了你。”
“行啦,还客气上了。”何清夏嗔道。
房间里,李舒月带着林闻序脱了鞋子爬上床。
躺在松软的毯子上,李舒月询问道:“还发烧吗?”
摸了摸额头,又放到自己额头上对比温度。
“不烧了。”
林闻序的声音还带着感冒留下的后遗症,声音沙哑。
“喝水吗?”
李舒月刚想爬起床,林闻序摇摇头,“躺着舒服。”
“确实很舒服。”
李舒月眯着眼睛,脑海里不受控制浮现上辈子的事情。
她好像进入了一个梦境。
……
“林闻序,你在哪?”
她出现在一个院子里,这个院子不是上辈子林闻序带她去的那个。
因为这里不是城里,四周是山林,空旷无人,竹子围成的篱笆,前面大门关着,李舒月低头发现,她身上明明穿着林闻序之前带给她的衣服。
那么林闻序去哪了?
“大小姐,我回来了。”
眼前的少年一身粗布麻衣,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翩翩公子的气度。
手里拿了一把弯刀,背了一捆柴火,脸上洋溢笑容。
“你去哪里了?”
“我?出门前不是告诉你了吗?我去砍柴。”
“哦。”李舒月搞不清楚现在的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