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正青才想起这事,有些犯了难。
他柳阳府的商会与抚舟府的商会在半月前便起了冲突,双方因米面粮油等物品的定价闹得不可开支。
只因他早早便给府里商会的商人们定了规矩,不可大肆买入或卖出各类商品,恶意操纵市价。
柳阳府里的商人听他的话,守这规矩,却给了其他府商人的可乘之机,其他府的商人一番操作之下,柳阳府的商人是叫苦连天。
双方这场商战,已经开始影响到府中居民的基本生活。
余正青发现情况不对劲之时,便给抚舟府的知府去了信,二人协商之下定了个时间地点,意在解决这场商人间的冲突。
而柳阳府商会众人听到消息后,早他几日便去了双方约好的地点等待。
再不去,都要赔个底儿掉了!
思及此处,余正青在心中考量着两件事儿的重要程度。
虽说两边都是民生要事,但从大局来讲,商会一事儿定是没有高产水稻和纺织机重要。
可事急从权,同安县若真有那高产水稻,水稻种在地里就不会长腿跑了,纺织机也不会说没就没了。
而他与抚舟知府早已定好了时间,商谈地点也约在两府的交界处。
府中事多,他本就卡着时间启程,若是今日再去一趟同安县,那边怕是赶不上了。
余正青皱眉思索了片刻后,作出了抉择。
他回到书桌前坐了下来,提起笔来开始写信。
这封信,是给沈筝的。
信的大致意思是:本官近几日有要事,暂不能亲眼来验证你信中内容真伪,若确有其事,将东西都好好护着,待本官忙完了便来。若有不长眼的找上门来,可将本官推出来做护身符,若信中内容乃是你信口开河,作假欺骗本官,那就等着丢帽子吧!
余正青写好信后满意地看了一眼其中内容,用信封装好后递给了小童。
他看着赵休说道:“将这封信,回去交予你家大人,她叫……沈筝,对吧?”
赵休点头应是,双手将信封接过放入怀中。
余正青看了他一眼,朝他摆摆手:“退下吧。”
赵休恭敬地退了出来。
出门后他轻呼了一口气。
方才他见知府大人不相信沈大人,一时情急,竟与知府大人那般说话!
还好知府大人不与他计较,不然今日他都回不去同安县了!
对,他今日便要回去!
他与大人都以为,今日他得宿在柳阳府,但谁能想到他今日行事能如此顺畅,此时将事情办完也才酉时,太阳都还未落下。
他在心中估计了一番,若是他现在立即出发,快马加鞭之下,亥时左右便能回到同安县。
赵休脸上扬起一抹笑。
又为衙中省了一笔银子!
出了府衙后的赵休翻身上马,此时的他的心情与来时全然不同。
他也是见过知府大人,还与知府大人说上几句话的人了!
酉时一刻,月色皎洁。
奔波一日的赵休回到了同安县,他见天色已晚,便回了自己家歇息,欲明日一早再去县衙将信件交给沈筝。
之前他本想着从柳阳府回来经过永禄县之时,在永禄县再探查一番那日之事。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也没想到自己一日便能打来回,待他方才经过永禄县之时,家家关门闭户,街上连个人影都见不着,无奈之下只得先回了同安县。
睡前他将怀中的信件取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压在了枕头下。
......
翌日一早,沈筝刚出房门便看见了等候院中的赵休。
她眉间微皱,快步向赵休走去。
“不是让你歇一晚再回来?这么着急作甚。”
赵休挠了挠头,笑着给沈筝解释了缘由,说他一到府衙便见着了知府大人,并未花费多少时间。
沈筝在听到值守人员直接给赵休引路之时,心中赞道,这余知府倒是体恤他们这些底层人员,现在看来是个好官。
随后赵休又说道余知府半信半疑,本打算和他一并回来,奈何府中有事,只得先让他递信回来。
沈筝闻言心中舒了口气,还好没来。
不是她不待见余知府,而是如今稻子刚开始陆续抽穗,他真来了其实也看不到个啥,因为稻穗还未灌浆,干瘪瘪的有啥好看的。
待到稻子灌浆之时,那才是有着说服力的盛景!
赵休说完便将怀中的信封递给了沈筝。
沈筝接过信封后在院中石凳上坐下,她打开信封看见信纸上的内容时哭笑不得。
这信真是余知府写的?
这写信的口气与用词,并不像赵休描述那般庄重与威严啊。
但赵休怎么可能假传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