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沈筝背脊已全被冷汗浸湿,她听了许主簿的话顿觉腰背一软,瞬间脱力。
许主簿站在她背后悄悄伸出手掌撑住了她,只一下沈筝就稳住了身形。
不能再被余正青看出异样了。
这人的眼神当真太过毒辣,今日之事多来几次她怕是要遭。
而此时的余正青一听许主簿说纺织机已造成,思绪全被引了过去,竟是没发现二人间的小动作。
沈筝此时不敢再有过多的动作,她将手藏进袖中,偷偷用指甲掐了下自己的手心,调整好状态后笑着开口:
“想必大人定是为信上二事而来,今日大人来得当真是巧,乔老与他弟子刚将那信上所说的花楼纺织机造好,只差最后一步即可使用。”
这对余正青来说当真是个大好消息,他在来的路上就在想,不知那纺织机造成没有。
若是没有,说不定他要在这同安县待到造成后再走!
他要亲眼看见那纺织机织出棉布来,才能安心实施后面的计划。
此时他也顾不上眼前之人的怪异之处了,能拿出这些宝贝之人,怪又如何?
他大周应当多来些这种怪人才是!
余正青看着站在沈筝身后的乔老与程愈,开口问道:“这二位便是你们所说的乔老匠人与他的弟子吧?”
乔老与程愈低头朝余正青行了个礼。
沈筝点头答道:“正是,说来也巧,乔老与他的弟子程愈,都是您柳阳府人士。”
“哦?”
余正青闻言起了兴趣,若是这造出纺织机的匠人还是他柳阳府人士,那纺织机问世后,他柳阳府定当名声鹊起。
虽他余正青不是那爱慕虚名之人,但这州府的名声,可不单单只是名声呐。
名声还是商机,是人才流动,是在圣上面前露脸的机会!
他看着乔老二人开口问道:“既你二人是柳阳府人士,可是沈县令将你们请回来的?”
乔老点头答道:“回大人话,正是。”
他有些不知道和这大官说啥,但他知道,女娃娃有纺织机精确图纸一事,女娃娃不说,他也不说。
沈筝看着乔老有些不自在,开口替他解围。
“大人今日是先歇息,还是随下官去后院看看造好的纺织机?”
余正青想也不想便回答道:“自是先去看看那纺织机了。”
沈筝自是也想让他去看看纺织机,现在日头还早,若是让他在衙中歇息,自己又得招待他,这人说不准又要开始打量她。
她走在前面引路,恭敬开口:“大人随下官来。”
余正青刚走进后院,便被那伫立在院中的庞然大物所震惊,他开口问道:
“这麻布所盖之物,便是你与本官所说的纺织机?”
沈筝点头答道:“回大人话,正是。”
她看着那架纺织机,心中颇有些骄傲,她拿出的图纸,她请乔老造出来的!
纺织机被麻布盖着,余正青看不真切。
他估摸着尺寸,开口说道:“这纺织机竟是如此之大,看这高度得有六尺有余吧。”
这比他所见闻过的所有纺织机都还要大上一圈,若说织麻布和提花,这架纺织机的模样便颇有说服力。
话说到这儿,那便入了乔老的领域。
他都不用思考,便将纺织机的尺寸报了出来。
余正青听后连连点头,他的眼神都要将盖在上面的麻布看穿了。
沈筝与许主簿对视一眼,拿过放在桌上的木梭,递给了余正青。
“大人,方才乔老与下官说,如今这纺织机造成只差最后一道工具,那便是将这木梭放入其中便可。”
余正青看着她手中的木梭,并未伸手接过。
他心知这其实就是个仪式罢了,放与不放,谁来放,其实都一样。
他并不在乎这些虚名,也不是贪功之人,这纺织机前面的制作他未参与分毫,如今这最后一步交给他,他觉得不妥。
余正青将木梭推回给沈筝,拒绝了这一提议。
“这纺织机在你同安县制造而成,从头到尾本官并未参与,所以这梭子,理应你来放才是,本官观礼即可。”
沈筝朝后退了一步,推却道:“下官惶恐,大人是咱们整个柳阳府的父母官,这纺织机造出来本就为造福百姓,所以还是由大人来吧。”
这揭彩剪彩之人,不论是在大周还是她之前所处的世界,都默认由在场地位最高之人来完成。
若是她贸然接过,余正青往后给她穿小鞋咋办?
虽说现在看来余正青并不是这种人,但行事小心一点总归没坏处。
余正青看她说得真诚,他二人一直在这推辞也浪费时间,便换了个提议。
“那由你我二人共同揭彩,再由乔老匠人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