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锐利地转向陆贵妃,“陆贵妃,你必须告诉朕,究竟是何人对你搬弄是非?”
陆贵妃面露尴尬,支支吾吾,话语断断续续,“是……是……”
她的思绪一片混乱,原本准备用来指控苏砚昭的言辞此刻显得那样无力。
此时,张嬷嬷一狠心,手持拐杖,蹒跚上前,跪倒在地,苍老的声音中带着决绝,“老奴有罪,请皇上开恩!”
苏砚昭轻轻揉着额头,眼中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心中暗自盘算,这场主仆间的戏码,究竟将如何收场?
张嬷嬷急忙解释道:“是老奴在宫中无意间听闻此等谣言,一时冲动未加证实便信以为真,这才贸然告知了娘娘。”
“一切过错皆在于老奴,老奴愿意接受皇上的任何责罚!”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悲壮。
陆贵妃心中虽恨不能即刻处置苏砚昭,但当前形势迫使她唯有让张嬷嬷承担罪责,方能全身而退。
皇帝半信半疑地审视着面前的一切,“你先前迟疑不决,为何迟迟不指出是她?”
陆贵妃强忍心中不甘,泪光闪烁,“张嬷嬷是臣妾的奶娘,自小抚育臣妾长大,臣妾实在不忍见她遭受责罚,宁可自己承担这份罪名。”
“多么感人至深的主仆情谊啊。”苏砚昭在一旁淡然说道,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只是母妃如此行径,岂不是变相纵容了犯错的下人?假使六宫之中人人效仿,未来这些亲信们,还不知会嚣张跋扈到何种地步。”
陆贵妃咬紧牙关,面对苏砚昭的质问,竟一时找不到反驳之词。
皇帝沉吟片刻,最终下了决定,“嗯,此事若不严加警告,恐怕宫中风气将不堪设想。”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剥夺张嬷嬷半年俸禄,并命其前往慎刑司,接受二十大板之刑,以儆效尤。”
惩罚虽重,意在警世。
张嬷嬷咬紧牙关,强忍痛苦,匍匐于地,“老奴谢主隆恩!”
随即,在众目睽睽之下,她被侍卫带走,留下了一室的寂静与人心的波澜。
宫墙之内,那传说中的惩戒之具——宫中的板子,据闻其厚度远超常人手掌,边缘保留着未经雕琢的粗犷,木刺参差,更有甚者暗嵌铁钉。
当那沉重的二十大板落下,即便是平日里威严赫赫的张嬷嬷,也不得不在短时间内屈服于疼痛,卧床静养。
然而惩罚并未随着张嬷嬷的退场而落幕,皇帝的目光随即转向了陆贵妃,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你虽是为了皇家颜面考虑,却也终究是好心办了坏事。罚你三个月的俸禄,望你能以此为鉴,学会更周全的处理事务。”
“是,臣妾领旨,谨遵皇上教诲。”陆贵妃话语中却藏不住一丝不甘。
当她缓缓直起身的瞬间,眸中恨意如暗流涌动。
与此同时,御医接令后疾驰而来,对苏砚昭的伤处进行了细致入微的处理。
“陛下,王妃身体上的伤并无大碍,只是情绪波动过于剧烈,若持续下去,恐怕会对健康造成不可逆的损害。”
御医报告之时,并未察觉到她昨晚因误服春情散而险象环生的危机。
这原本是一次揭露陆贵妃真实面目的绝佳机会,但皇上多年以来对陆贵妃的偏爱,使得任何指控都可能被视为徒劳。
作为一个刚进宫的儿媳,想要与陪伴皇上多年的爱妃相抗衡,无疑是螳臂当车,极有可能反过来背上损坏皇室名声的罪名。
皇上轻轻一点头,似乎并不欲深究,“既然无大碍,那就最好不过。楚王妃,你就好好休养,此事就到此为止吧。”
“是,臣妾遵命。”苏砚昭轻声回应,她的态度淡然。
随着皇帝的离去,陆贵妃临行前仍不忘向苏砚昭投去一眼,那眼神满含怨怼。
回到仙都苑,苏砚昭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仿佛在嘲弄陆贵妃那不切实际的幻想。
在玉兰与兰滢的搀扶下,她缓缓步入屋内,铜镜映照出她苍白的脸庞,额头上细密的纱布微微渗出血痕。
这样的画面非但不显得狼狈,反而更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柔弱之美。
“王妃何必如此呢?皇上已然相信您的清白,何必还要亲自承受这一切痛苦来证明自己?”兰滢语气中带着责怪,眼底却是满满的担忧。
苏砚昭轻轻抿唇,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今天多亏有你,否则我怕是难以脱身。”
“王妃言重了,服侍您本就是我们身为奴婢的责任,王妃是仙都苑的主人,我们的安危与福祉皆系于王妃一身。”
兰滢的话语坚定,她与玉兰从前在浣衣局的艰辛,那里劳役繁重,所得微薄,相比之下,仙都苑简直是另一个世界。
正当三人交谈之际,一个意想不到的访客打破了宁静——萧霆轩,陆贵妃之子,竟意外来访。
石桌之上,一盒红锦静静摆放,他的笑容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