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萧陌然闭上了眼睛,重新跪在冰冷坚硬的石板上。
“这些话,本不该与你言说。你出去吧,让我独自面对这片孤寂。”
然而,事已至此,苏砚昭岂能轻易离开?
若是真任由他这样跪上三天三夜,恐怕不仅身体垮掉,心也会随之封闭。
她拉起他的衣袖,眼中闪烁着不屈与坚定:“你要是再这么跪下去,怕是皇后娘娘在天有灵,也会因你的自责与痛苦,而不得安宁!”
“七年之梦,皆为虚无,这不正是因为你一直将自己困在过去的阴影中,自我封闭,自我折磨吗?殿下,您可知道,您的这份苦楚,让关心您的人多么心疼!”
她的话语,像是一把钥匙,试图开启他心灵深处紧锁的大门。
萧陌然猛地挣脱了她的手,嘴唇微动,仿佛费尽力气才挤出几个字:“你懂什么……”
“不试试怎么知道?”苏砚昭突然环住他的腰,那突如其来的动作令他一怔,她的眼神坚决而明亮:“殿下,如果您不起来,那么我也将不放手,与您一同承担这份重负。”
“放肆!”他压低声音斥责,但少女发间飘散出的淡雅香气,如同晨曦中的第一缕阳光,悄悄地软化了他心底的坚冰,终究没有狠下心来推开她。
她轻轻咬了咬下唇,嘴角勾起一抹倔强的微笑:“放肆就放肆吧,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挑战您的底线了。”
少女的长发如夜色中最浓的墨,倾泻而下,宽松的中衣穿在她娇小的身躯上,显得既不合身又格外迷人,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纯真与魅力。
而衣袍下摆轻轻摇曳,缓缓露出一双细长的小腿,宛如初雪覆枝,晶莹中带着不可言喻的柔媚。
紧张的情绪让她的双腿几乎无意识地绞在一起。
……
苏砚昭的声音微微颤抖,带上了几分哭腔,显得格外楚楚动人,“你,你哪里像个修行人,分明就是个浪子,专撩人心弦!”
她心中暗自懊恼,先前虽然故意以言辞挑逗,那是因为自己未曾真正动心,只是单纯觉得这样的互动饶有趣味。
萧陌然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尴尬的神色,急忙转过身去,轻轻咳嗽一声,试图掩饰内心的波动:“你睡地上吧。”
语毕,他故作镇定,背对着苏砚昭。
苏砚昭忸怩不安地走向寝宫深处,只见萧陌然已悠然躺倒在柔软的榻上,还特地侧过身子,背对着她,似乎在刻意保持距离。
而在那奢华的软榻旁,仅仅铺设了一席简陋的地铺,甚至连一个像样的枕头也未备,显出一种刻意的疏离与冷淡。
苏砚昭在心底暗暗抱怨,早知如此,就不该踏入这太平殿一步,该让他跪在那冰冷的石板上,七天七夜,最好就此长跪不起!
然而,即便心中愤懑难平,身体却诚实地蜷缩进了那寒酸的地铺,双手紧紧拽着单薄的被角,仿佛这样便能抵御外来的侵扰,哪怕是心理上的。
“明早天亮之前,我会叫醒你的。那时宫人们尚未醒来,你可以悄无声息地回去。”萧陌然的声音平静而低沉。
苏砚昭用被子将头一蒙,闷声回应:“嗯,我知道了。”
四周寂静得只能听见窗外夏蝉此起彼伏的鸣叫,与室内偶尔跳动的烛火相映成趣,似乎连空气都在这微妙的氛围中凝固了。
她仿佛能感受到他均匀而沉稳的呼吸,以及那细微的烛焰跳跃中发出的轻微噼啪声,这一切都太过奇妙,让她不禁陷入了深深的困惑。
这与同床共枕,又有什么实质的区别呢?
随着天色渐渐暗淡,苏砚昭心中五味杂陈,手脚规矩地藏在被褥之下,不敢有丝毫的造次。
她的思绪万千,彻夜难眠。
就在这份压抑的宁静中,软榻上传来了萧陌然幽幽的叹息:“你能不能,再为我唱一遍那支曲子?”
语气中竟藏着不易察觉的渴望。
“殿下想听就听?难道我是供人取乐的歌姬吗?”苏砚昭这次并未妥协,话语间多了几分坚持与倔强。
帐篷的帷幔因动作而轻轻摇晃,紧接着,一块质地绝佳的玉佩悄然滑落,轻轻地碰触到她的耳畔,那是一种宫墙之外难得一见的稀世之宝,映照出主人非同寻常的身份与品位。
苏砚昭拾起玉佩,指尖摩挲着那温润光滑的表面,心中估量着其价值非凡,旋即,她展露出一个自认为最为完美、最温柔的微笑:“哟,太子殿下这是把奴家当作知己了吗?真是令人受宠若惊啊~”
而萧陌然,只是轻轻勾起唇角,一抹冷笑里似乎包含了千言万语。
他本就习惯于夜不能寐,然而今晚,那首她唱的歌曲,仿佛带有母后的温柔与慈爱,奇异般地安抚了他所有的警惕与焦虑,使他得以安然入梦。
梦里,母亲的身影在迷雾中若隐若现,正当他伸手欲触之际,却被苏砚昭的唤醒打断了这场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