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在此敬您,愿陛下的恩泽如皎洁明月,永恒不息,如初升旭日,光辉万丈……”熹妃端坐在皇帝右侧,手持酒杯,言语温婉,神色恭敬。
此次寿宴,筹办历时一月有余,彼时正值陆贵妃因故禁足,筹备之事自然落到了熹妃肩上。
此刻,她主持大局,游刃有余。
“微臣等愿陛下福泽深似海,贺陛下英明神武,更祈求大庆国泰民安,四海之内,波澜不惊!”群臣起身,举杯同贺,声音汇聚成一股浩瀚的祝福洪流。
皇帝闻言,朗声大笑,笑声里满是欣慰与豪迈:“好!来,卿等共饮此杯,愿我大庆天下太平,百姓安康。”
苏砚昭随众一饮而尽,酒液滑过喉咙,留下一丝温热。
刚放下酒杯,一股冷冽如刀锋的目光便刺了过来。
她循着那道锐利的视线望去,果然,是陆贵妃那熟悉而复杂的眼神,在人群中闪烁。
陆贵妃解除禁足不过短短几日,掐指算来,两人已有一个多月未曾相见。
未料,重逢之时,她依然锁定在自己身上。
面对这份无形的压力,苏砚昭非但不惧,反而嘴角轻轻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坦然地与陆贵妃的目光相接,展现出一副毫无波澜的淡定姿态。
然而,陆贵妃的目光随后悄然转移,轻轻落在苏砚昭身边的萧霆轩身上,一个细微的眼神交流,无声之中蕴含万千言辞。
萧霆轩举杯起身,语调诚挚而恳切:“父皇,儿臣日前偶得一奇珍异宝,特此献上,愿父皇洪福齐天,寿比南山,福泽无边。”
皇帝原先专注于欣赏那寓意吉祥的八仙祝寿图,此刻被萧霆轩的话吸引,脸上浮现出好奇之色,“哦?是何种奇珍?”
随着萧霆轩轻拍手掌,两位健硕的壮汉缓缓步入殿堂,合力抬着一块近半人高的巨石碑,步入众人视野。
那石碑红如滴血,色泽鲜亮异常,上面刻着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福泽深厚”,笔法犹如游龙戏水,气势磅礴,令人叹为观止。
“这麒麟血石实属罕见之物,更不用说保存得如此完好,颜色鲜艳如新,实为石中之最,上上之品!”有人赞叹道。
赞誉之声此起彼伏,充盈整个殿堂,苏砚昭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酒杯,那些溢美之词仿佛成了背景音乐,对她而言,不过是过耳之风。
朝野上下,太子出世之心众人皆知,楚王又已离世,当下的朝局中,萧霆轩无疑是最具竞争力的储君人选,如同晨曦中最为耀眼的星辰,引得无数关注与期待。
皇帝面带慈祥笑容,温暖如春日细雨,对萧霆轩的用心表示赞赏:“霆轩,你的心意,朕收到了。”
话音刚落,一个声音突兀地划破了殿内的欢声笑语:“四殿下对父皇的孝心满溢,那份父子间情深意笃的情感,堪称天下之典范。然而,在这喜庆之时,不禁令人好奇,今日太子殿下又为皇上精心筹备了何种别出心裁的惊喜,能否也让在座的臣工有幸一睹为快,共享这份荣耀与喜悦呢?”
此言一出,原本热闹非凡的宴会似乎被无形的寒气凝固,瞬间陷入了诡异而沉重的宁静。
原因无他,只因本应坐在宴会下首位,代表着太子权威与尊严的位置,此刻却空荡荡、寂寞无声。
这哪里是寻常的好奇询问,分明是故意揭开尚未愈合的伤疤,往人心的痛处狠狠一戳!皇帝的脸色刹那间阴沉下来,眼神中透着不可违逆的威严石:“太子何在?”
此时,陆贵妃以一种不疾不徐的语调,缓缓道出了事实,她的声音温和,却暗含锋芒:“在这样重要的寿诞之日,太子殿下竟然无故缺席,实在是大不敬之举。”
苏砚昭心中暗自思量,记得父亲苏大学士曾私下与她提及,朝堂之上,超过半数的官员都与陆丞相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此言非虚,陆贵妃的话语刚落,便有几位大臣开始窃窃私语,对太子的缺席表示不满与质疑。
但在这一片指责声中,坐在大殿下首位,温文尔雅的柳学士缓缓开口,试图平息这场风波:“皇上,或许太子殿下是因处理要务而有所耽搁,我们应给予理解……”
未等苏大学士说完,一个语气尖锐而不失威严的声音打断了他,此人正是陆贵妃的胞兄,权倾一时的陆丞相:“苏大学士此言差矣,今日纵使天塌地陷,作为储君也应准时出席,以表孝道。太子此举,实难辞不孝之咎。”
面对陆丞相的直接指责,苏砚昭的眼中闪过一抹冷冽的光华,她优雅起身,对着皇帝欠身行礼:“父皇明鉴,太子殿下今日未能躬临,实则事出有因,情有可原。”
陆贵妃闻言,眉梢一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冷笑,似是在享受着这一刻的戏剧性:“哦?竟有何等紧要之事,能让太子殿下置皇上寿辰于不顾?”
苏砚昭嘴角漾开一抹淡淡的笑意,从容不迫地回应:“自然是为了给父皇准备一份最为诚挚且独特的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