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强脸上的笑容温和而又不失礼数:“有您的挂念,殿下定能感受到这份温情。”
苏砚昭心中不由咯噔一下,那名女子与萧陌然之间究竟有何种纠葛,为何在太平殿中从未听闻半分提及?
这份疑惑如细流般在心底涌动,激起层层涟漪。
身旁,兰滢以其细腻敏感的观察力,轻声细语地为苏砚昭解惑:“王妃,这位是最近受陛下册封的裴选侍,或许您未曾留意。”
话语甫落,裴选侍仿佛被无形之线牵引,目光恰与苏砚昭在空中交汇,瞬间火花四溅。
她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内含深意:“早就风闻太子殿下与楚王妃情谊深厚,今日亲眼目睹,果不其然。”
在苏砚昭眼中,裴选侍的眼神似乎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于是她选择沉默以对,手捧着装有冰镇粥食的食盒,步伐坚定地朝太平殿大门迈进。
然而,刚欲踏上宫殿的石阶,余强却如磐石般挡在了前方,躬身低首:“王妃,今日殿下并未传唤,您此刻不便入内。”
苏砚昭的瞳孔中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愠怒,回想起自己进出太平殿不下七八十次,何曾需要萧陌然的召见?
时日一长,就连守门的太监都熟稔于她的来访规律,总是预先开启厚重的宫门,以示尊敬与欢迎。
“不过是备了些冰粥,想着为殿下消解暑热。”她的话语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和煦与诚意,“还望公公能够通传一声。”
余强脸上显露出一副左右为难的神色:“王妃,还是请您回府吧。殿下特意吩咐,您今后来访,无需再行通报。”
此言一出,分明是划清界限之举,不想再有任何瓜葛!
苏砚昭心中五味杂陈,唯有苦笑以对。
这时,裴选侍的讽刺之言如利箭般穿透空气,尖锐而刺耳:“我还以为太子殿下一心向佛,怎会与一名女子如此亲近。原来是楚王妃情意绵绵,始终未减啊。”
苏砚昭紧握着冰盒的手柄,面色苍白,仿若霜打的秋叶。
若是从前因某些言行不慎而触怒了萧陌然,她自会反省承担。
但今日这突如其来的冷遇,毫无缘由,让她感到一阵茫然无措。
正当她沉默不语之际,裴选侍却误将此视为软弱,言语间更添几分尖酸刻薄:“我看王妃还是断了那份巴结太子的念想吧。身为克夫的不祥之人,万一不慎惊扰了太子的龙体……”
“这便是你们所谓的巴结?那请问,裴选侍今日造访太平殿,所为何来?”
苏砚昭唇边挂着一抹讥诮,反击道,“同为王室妇人,裴选侍单身独往,难道不怕陛下心生不满?”
裴选侍面色瞬息变得阴沉:“我与太子哥哥乃自幼青梅竹马,情同手足,你我又岂能等量齐观?”
言语之间,彰显出她与萧陌然不同寻常的关系,以及对自己地位的自信。
苏砚昭的双眼如同寒冰凝结,手指紧紧缠绕着冰盒的边缘,因过度用力而逐渐失去了血色,仿佛要将内心的愤怒与不甘,都倾注在这无辜的寒冰之上。
“你这话若传入皇上耳中,难道不怕引起不必要的猜疑吗?如今裴小主在宫中的地位,说来也是储君的半个长辈,怎可轻率谈论。”
面对挑衅,裴选侍的脸色骤变,如被针扎的心痛让她咬紧牙关,一字一句地从齿缝间挤出,“我与储君之间的事,何需你来指手画脚!至少我比那些毫无廉耻之心的人强上百倍!”
一旁的余强急得团团转。
“二位主子,请息怒……”他心里虽畏惧双方的权势,却也深知事态严重,只好硬着头皮站于二人中间,一边忙着示意侍从赶紧去请萧陌然。
与此同时,太极殿内,一个小太监几乎是踉跄着冲进殿中,气息未定便急促地禀报道:“殿下,大事不好!外头裴小主与王妃……快要动起手来了!”
而萧陌然却仍旧面不改色,眼神里没有半分波动:“她不会有事的。”
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小太监一头雾水,不禁追问道:“殿下,您是指……哪位不会出事呢?”
然而,话音未落,萧陌然已悠然翻过书页,重新沉浸在他那似乎远离尘嚣的世界里,留给小太监一个无解的背影。
室外,紧张的气息几乎凝固。
裴选侍的柳眉竖立,眼中闪烁着挑衅的光芒,“苏砚昭,也难怪贵妃对你诸多不满,这般尖酸刻薄,实在是不识时务啊!”
苏砚昭的视线越过那沮丧归来的小太监,心中不禁生出一股寒意。
难道他对她真的如此冷漠,以至于连这点小争执都不愿介入?
她轻咬下唇,既是无奈也是倔强。
裴选侍见她沉默,误以为是被自己的气势所震慑,越发地嚣张跋扈,下巴微抬,眼神中流露出几分不屑,“像你这样的女子,在这后宫之中我见得多了,无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