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妃闻言,眼中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她猛地抬头,直视陆贵妃:“臣妾与那宫女素昧平生,姐姐若真问心无愧,何不呈上证据自证清白?”
她的质问让在场之人无不侧目。
随着调查深入,种种迹象皆不利于陆贵妃,就连皇上的眼神也透露出深深的失望与厌弃:“陆氏,你还要执迷不悟吗?”
他的声音虽低沉,却如同寒冰,让人不寒而栗。
陆贵妃身形一晃,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支撑,幸亏身旁的张嬷嬷眼疾手快,稳稳扶住了她。
她脸色苍白如纸,嘴角勉强扯出一丝苦笑:“陛下,我们夫妻多年,难道连你也开始怀疑我了吗?”
言语间,满是苦涩与不甘。
“我如何能信你!那宫女若非有通天彻地之能,又怎能在戒备森严的景仁宫中来去自如,盗取藏红花?”
皇上怒意更甚,手指因愤怒而颤抖不止,“若非你暗中指使,她又怎会告知熹妃,藏红花对她病情有益?”
“陛下……”陆贵妃眼神闪烁,“您真的要听信那些小人的片面之词吗?如果皇后娘娘仍在,她定会相信臣妾的清白!”
皇上本就怒火中烧,此刻更是气得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听到她提及已故的皇后,怒意更甚,浑身颤抖:“你竟还敢狡辩……”
就在这时,一声沉闷的响声,皇上突然口吐鲜血,捂着胸口痛苦地倒下,场面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陛下!”
“父皇!”
呼声四起,苏砚昭迅速反应,指挥宫女们小心翼翼地将皇上搀扶进内殿,“方太医,速速查看父皇究竟为何如此!”
方太医领命,众人手忙脚乱之际,唯有陆贵妃不顾一切地想要靠近那抹明黄色衣角,眼中满是绝望与祈求。
皇上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目光如炬,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下达了最后的旨意:“将她送回景仁宫,即刻停止所有供给,未经朕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踏入景仁宫半步!至于那背叛主子的宫女,即刻杖毙,以儆效尤!”
“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是被人陷害的!”陆贵妃的呼喊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却似乎已经无人再愿倾听。
然而,无论陆贵妃如何声嘶力竭地喊冤,那绝望而凄厉的哭喊声,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中回荡,皇上却只是冷漠地背对着她,没有再施舍哪怕一眼的怜悯。
她跪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不断滚落,打湿了精致的妆容,也模糊了眼前的一切。
那曾经高傲不可一世的贵妃,此刻只余下无助与悲凉。
苏砚昭站在一旁,目光冷冽如寒冰,静静注视着陆贵妃这副凄惨的模样,心中竟无丝毫波澜。
她的思绪飘回到妹妹临终前那痛苦扭曲的脸庞,那才是真正的万箭穿心之痛,相比之下,陆贵妃所承受的,不过九牛一毛!
“苏砚昭,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陆氏咬牙切齿,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死死盯住她,指控道,“那藏红花,分明就是你暗中放置的!”
她心中愤恨难平,明明自己已经谨慎至极,吩咐贴身侍女柳香分批投放,为的就是给自己留一条退路,怎料还是落入了别人的算计之中!
苏砚昭轻轻眨了眨那双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眸子,嘴角勾起一抹淡漠的微笑,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嘲讽:“婆婆大人,您这话从何说起呢?我听不明白。”
她缓缓走近陆贵妃,姿态优雅,声音却低沉得只有她们二人能听见:“即便真的是我,您又能拿出什么证据来指证呢?”
“你……”陆氏气得浑身颤抖,胸口憋闷得几乎窒息,“我要向皇上揭露,是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在背后搬弄是非!”
正当她挣扎着欲起身告状,苏砚昭却轻轻一推,陆贵妃顿时失去了平衡,重心不稳地再次跪倒在地,狼狈不堪。
“呵呵,你以为父皇会相信你的一面之词吗?”苏砚昭的话语轻描淡写,却如同一盆冷水,从头到脚将陆氏浇了个透心凉。
“请记住,这仅仅是个开始。”
……
太平殿内,庄严肃穆。
苏砚昭步入殿中时,御医正专注地为萧陌然把脉,眉头紧锁,神情凝重。
四周静悄悄的,只听得见御医手指按压脉搏的细微声响。
“殿下体内的伤势已大有好转,但那些伤口还需精心照料。特别是右腿,至少需要静养两三个月方能逐渐恢复功能。”
御医语毕,苏砚昭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他被宽大衣袍遮掩的双腿上,心中一阵抽痛。
“好了,你先下去吧。”
萧陌然端坐在太师椅中,脊背挺得笔直,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仿佛受伤的不是他本人。
苏砚昭心中一紧,轻声问道:“殿下,您的腿……”
“无妨,不过是小腿一处骨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