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 听到王保仁的再次追问之后,杜白似乎想明白了什么,打量王保仁的眼神闪过了一丝戏虐。 然后,杜白开口道:“说来惭愧,赵大人的遇刺案十分复杂,极是难以侦破,幕后主使更是神通广大,三法司往往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些线索,但这些线索很快就会被人摧毁,时至今日也是进展不大,不过……” 说到这里,杜白拖长了语调。 王保仁的眉头不由微皱,问道:“不过如何?” 杜白不紧不慢的继续说道:“不过,我等三法司在京城中虽然是一直查不到什么线索,但前阁老黄有容前往南直隶办差的时候,却是无意间在江南发现了相关线索……说起来,今天王太师您若是没有造访都察院,我等都察院官员也一定会去拜访王太师,因为黄阁老所寻到的线索,正在王太师您的手中!” 听到这里,见杜白这般有持无恐的模样,王保仁不知为何突然间隐隐有些不安,继续追问道:“找老夫?线索在老夫的手里?究竟是什么意思?杜都御史最好是直接把话说明白,又何必是一直遮遮掩掩?” 吕纯孝不满的看了杜白一眼,接口说道:“王太师,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早朝结束之后不久,也就是王太师刚刚进入京城的时候,陛下他专门召见了我等三法司的主要官员,并且拿出了一封密疏交由我等查看,这份密疏乃是黄阁老所呈……在这封密疏里,黄阁老弹劾了南京六部,罪名是纵容走私、结交藩王、以及蓄谋杀害黄阁老、赵大人等朝廷大臣!” 王保仁顿时是面色大变,原本已经持续了一整天的好心情顿时消失无踪,只是猛地站起身来,表情惊骇的向吕纯孝质问道:“什么?黄有容弹劾了南京六部?还说南京六部蓄意谋害他与赵俊臣?无稽之谈!老夫一直都在南京六部,为何从来都不知道此事?他可有切实证据?” 南京六部乃是王保仁的势力根基,他听到南京六部涉及了这些严重罪名之后,自然是心中惊骇。 杜白的心机眼光在“周党”内部也是名列前茅,他此时已经想明白了德庆皇帝“器重”王保仁的真实用意,心中满是讥讽与戏虐,静静的欣赏了片刻王保仁的表情变化之后,终于是缓缓说道:“刚开始,我们也不敢相信此事,但某些走私商人们蓄谋暗害黄阁老的事情,乃是黄阁老亲耳所闻,绝对不会有假,而黄阁老亲自审讯了这些走私商人之后,这些走私商人也纷纷是招供了他们的幕后主使正是南京六部!并且还承认户部尚书赵大人当初的遇刺案也是他们所为,幕后主使也同样是南京六部!这些犯案的走私商人,皆是由王太师亲自押送入京,难道王太师竟是完全不知晓此事?” 听到这里,王保仁也是面沉似水,心中的得意更是荡然无存,缓缓说道:“这些走私商人……在老夫押送他们的路上遇到了一场大火,皆已是丧生火海了!” 杜白一幅惊讶模样,说道:“这么巧?这些走私商人皆是此案最关键的证人,竟是全部丧生一个活口都没有?难不成是南京六部的杀人灭口?王太师您从前是南京六部的魁首人物,当真是毫不知情?” 杜白这一番话,竟是将矛头隐隐指向了王保仁。 顿时,王保仁眼中闪过了一丝怒意,就打算开口驳斥。 然而,王保仁还未开口,他的得意门生王佑伦已经是起身道:“杜大人有些放肆了,王太师一向是刚正不阿、大公无私的官场楷模,这件事就算是与南京六部有关系,也必然是南京六部的人暗中瞒着王太师的私下行为,你这般质问王太师究竟是意欲何为?陛下让王太师负责三法司的事情,原本就表明了信任的态度,杜大人难道是质疑陛下吗?” 在都察院,官员之间的隶属关系不强,左右都御史表面上是所有御史的领袖,但御史们平日里的行动立场却不受左右都御史的限制,所以王佑伦完全没有畏惧杜白的意思,为了表达自己对王保仁的支持,就直接站出来驳斥了杜白。 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另一边,王保仁看了一眼王佑伦之后,心中也闪过了一丝欣慰,只觉得王佑伦不愧是自己的得意门生,为了支持自己竟然是直接驳斥了顶头上司,果然是忠心耿耿,心中对王佑伦的信任顿时是更深了一层。 不过,对王保仁而言,如今最重要的事情终究还是为南京六部摘脱嫌疑。 于是,王保仁没有计较杜白的暗示,只是缓缓开口问道:“那么,对于黄有容的弹劾,都察院又是什么态度?” 吕纯孝面现为难,稍稍犹豫片刻之后,却是开口道:“王太师,得知了黄阁老的弹劾之后,我等也是不敢怠慢,连忙是进行了深入调查,却发现赵大人遇刺案的一切迹象,皆是与黄阁老的弹劾相吻合……所以,都察院的同僚们大都是认同黄阁老的弹劾,认为赵大人的遇刺确实是与南京六部有关……” 听到吕纯孝的说法,王保仁面色更加难看。 他向来是老谋深算、眼光敏锐,如今也终于是捋顺了事情的始末真相——德庆皇帝的“器重”,让他负责三法司的事情,绝对是不安好心! 准确的说,德庆皇帝是想要借力打力、以毒攻毒!让他这个南京六部的魁首人物来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