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至少生闷气他能跟自己有来有回的分析、解释,要是说出来,陌谨寒不在意不理解,get不到他的点,那对他来说只会是双倍的难过郁闷。
“处理好之后发我邮箱。”陌谨寒说完,利落将通话挂断。
车厢顿时静了下来,因为中间有隔板挡着,完美保证了后座的私密性。
“身体有没有不舒服?”陌谨寒又问了一遍,再次伸手过来。
阮温喻看了他一眼,任由他的大掌附在自己额头,静默着感受这份温暖却是不回他。
“说话。”陌谨寒语气严厉了几分。
他从不允许他轻视自己的身体健康,不舒服了就一定要说,不然就等着病好之后家法伺候。
因为最开始来这个家时,阮温喻十分惧怕陌夫人,那场高烧之后,依旧唯唯诺诺的,不舒服就躲进衣柜里,一直忍到陌谨寒回来救他。
但这样十分容易出事,在好几次耐心劝说无果之后,陌谨寒头一回对他生了气,在阮温喻病好之后,抽过他的试卷卷起来就把他摁在腿上打。
那气势,当场就吓哭小温喻,明明也不痛,更是没打到几下就已经哭得不行,抱着他的腿不停打嗝,说不出完整的话,整张脸都是泪水,脖子都红了。
一旁的吴叔于心不忍,想过来劝几句,但被陌谨寒一个眼神就制止了。
“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陌谨寒用软趴趴的试卷又抽了他屁股一下,“不要再躲衣柜里忍着惹我生气,听到没有?”
“呜呜呜……呃,呜呜,知道……”
好可怜。
但陌谨寒没手软,又抽了他几下,把试卷都甩烂了才放人,也不急着安慰,把他放椅子上任由他继续哭,铁了心要他记住这次教训。
从这以后,阮温喻就很怕他生气。
陌谨寒生气就会很凶,会打他还不理他,这种感觉比陌夫人的冷言冷语要可怕的多。
也是因为这份认知转移了阮温喻的注意力,他不再理会陌夫人怎么看待他,只专注陌谨寒对他的态度。
“没有不舒服。”阮温喻慢吞吞回他,“只是觉得困。”
“不要对我撒谎。”陌谨寒轻蹙起眉,冷冰冰看着他。
阮温喻心里一抖,垂下眼,躲开跟他对视。
这并不是撒谎,只是一个比较蹩脚的话题转移,他怎么就不能顺着台阶下来。
“不想说……”不想把幼稚的想法说出口,不想把‘最后’‘不回来’用口头重复一遍,让心里那把刀刃插得更深。
他似乎并不知道自己觉得委屈的时候,眼里明晃晃都是可怜的控诉,自然也没发现,每回他委屈难过的低下头,陌谨寒眼中情绪就会因此松动。
“好,那就不说。”陌谨寒的手掌不再停留在他额间,而是往上,摸他抹了发蜡而变硬的黑发,“我来猜,但你要给我回应。”
阮温喻眼眸微睁,有些错愕的抬起来又跟他对视上。
两人离得近,他看到对方眼中映着小小的自己,在这样漆黑深邃的空间里,安全感油然而生,期望能一直停留在里面。
“因为我打电话影响到你?”
阮温喻的情绪就是从那时开始变化的。
“没有。”
以前阮温喻经常会跟他一起待在书房,他处理工作的时候自己就在旁边写作业,打电话谈公事这种事他早就习惯了,根本影响不了。
“太久没见何姨他们,担心一会儿应付不了?”
“不是。”
陌谨寒又问了几个,都没对上正确答案,最后有些无奈的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给点提示。”
“不给。”阮温喻哼了一声,“是你要猜的。”
肉眼可见的,情绪好转了。
像是一朵娇花,离不开土壤,离不开浇灌,缺少一点水就会枯萎。
而陌谨寒的目光,对他的关注就是那股维持他生命的源泉,想他能娇艳充满活力,就要源源不断。
“好,我猜。”陌谨寒又去捏他耳朵,“那是因为今早拒绝了我?”
很明显的,手里的人身体僵了一下,呼吸一顿。
猜对了。
“觉得后悔了,就自顾自的生闷气让我猜。”陌谨寒语气放缓,没什么语调起伏却硬是能听出几分柔意,“阮温喻,哪有你这样折磨人的?”
哼,现在不就有了,他就是这样。
“说话。”
“……哼。”
“好,既然后悔,那我们重新来一遍。”陌谨寒饶有兴致的看着他耳朵开始变红,再次问道,“想我每天抱着你,直到起床为止吗?”
“……”好羞耻,不想说,挣扎(〃>皿<)挣扎
“不说就当你默认了。”
阮温喻有些错愕的睁大眼睛,嗯?!还有这种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