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温喻最后还是去了,只不过那个病房里只有他跟他父亲,就连陌谨寒都被关在了门外。
他们说了什么没人知道,阮温喻出来之后,低着头,神情没什么变化。
陌谨寒跟看守的人简单交谈,然后带着阮温喻走了。
直到上了车,他才哭的不能自已,握着陌谨寒的手都在颤着,上气不接下气,不断砸落的泪水最终被陌谨寒的手接住,被陌谨寒的衣服吸收。
“乖,”陌谨寒抱着他,“以后我们不来了。”
阮温喻在他怀里点头,再也不要来了。
也不需要来了。
陌谨寒那个要去远的地方治疗的谎言,在今天被阮温喻发现了,但他没有揭穿。
他接受陌谨寒的好意,接受他的保护,不会让他的付出功亏一篑。
回去之后,阮温喻起了一身红疹,隔天还发起高烧,虚弱躺在床上的模样刺痛陌谨寒的心口,后悔带阮温喻去见人。
但阮温喻事后告诉他,“见一面就没有遗憾了。”
虽然无论是过程还是结果都很难过,但等到以后,阮温喻再想起这件事,一定不会觉得遗憾。
解不开的心结会随着父亲离世,被他埋进记忆的最底层,只要永远不去探查,就永远都不会再受影响。
就当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专心活在陌谨寒为他建造的世界里,这里安全、温馨,还有疼爱他的人。
痛苦被埋藏在记忆长河里,只有雨天会被再次唤醒。
但只要陌谨寒陪着他,阮温喻就觉得自己能从伤痛中熬过去。
直到长大以后,伤痕依旧还在心口,但很多细节都已经模糊,阮温喻依旧本能的害怕雨,害怕黑暗,故人的面容却已经被岁月磨损。
这么多年来,阮温喻都没去看过父母,就待在陌谨寒身边。
他知道这样不孝,这样不对,但墓地里的照片会像刀尖划破他的喉咙,只是一眼就鲜血淋漓,头晕目眩。
他承受不了这份痛苦,他害怕,不敢去。
陌谨寒会替他去,每逢祭拜的日子,都会带着挑选好的花束,去帮他扫墓。
只扫他母亲的墓,阮父的在老家,路途遥远,不方便去,阮温喻也不让去。
为什么不让,阮温喻没说,陌谨寒也不问,就按他的意思来做。
问多了只会揭他的伤疤,陌谨寒做不出这件事。
他要是拿不定主意,陌谨寒就替他去想,他认为这样做没问题,陌谨寒就帮他去完成。
陌谨寒会以他意愿为主,世俗眼光在他这不值一提。
……
夜深了,房间里呼吸绵长,一道雷猛然在空中炸响,阮温喻一抖,瞬间就睁开了眼睛。
心脏在胸腔里砰砰作响,不断加速,黑暗将神经狠狠扯紧,仿佛要绷断才肯善罢甘休。
陌谨寒也醒了,抱紧他安抚,“没事,我在这。”
吻落在他额头,落在他眼角,阮温喻后知后觉自己竟然流出了眼泪。
似乎做了很不好的梦,但又一点记忆也没留,只剩心悸跟恐慌久久环绕在心头。
“乖,没事。”陌谨寒将小夜灯打开,温暖的手掌一下一下拍抚着他的后背,揉着他的头发。
阮温喻也抱紧他,哪怕两人的身体已经贴合的亲密无缝,也要继续蹭他颈窝,恨不得能钻进他的身体里藏起来。
“乖。”陌谨寒又将台灯打开,耐心等着他适应,没过多久,卧室明亮,所有灯光都落在他们身上,窗外大雨倾盆,电闪雷鸣,只有陌谨寒的怀抱最让人安心。
阮温喻独自在这住了三年,也曾试过突然惊醒并迎来狂风暴雨。
但当时没有陌谨寒,他只能找耳机塞进耳朵,然后把自己严严实实藏进被窝,蜷缩成一团。
小夜灯也被他收在里面,在窄小的空间里散发着微弱光芒,配合着耳机里温馨的旋律,整整一夜也没办法把阮温喻重新哄睡。
但此时,困意重新占据他的意识,在明亮又安心的世界里,阮温喻闻着他的味道,听着他的声音,剧烈的心跳慢慢开始平复。
“陌谨寒?”阮温喻带着一点不确定的喊他名字,似乎在与梦境争夺身体的掌控权,小心试探着他在身边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嗯,”陌谨寒应他,“在这。”
阮温喻安心了,脑袋动了动,然后开始往下移,挪到他胸口听着里面怦怦跳动的心。
再次确认,是真的陌谨寒。
“你亲我……”阮温喻趴到他身上,难得主动的提出要求。
陌谨寒将他往上抱了一点,捧着他的脸,吻上他唇。
轻吮着,咬着他的唇瓣,再慢慢往里面探入,扫过牙齿,探过上颚,最后与他勾缠到一起。
阮温喻还闭着眼,本来睡意是重新回来了,但又怕睡过去,陌谨寒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