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还会连累我!”程满春接过话去。
李兰张了张嘴,她本想说得是“说不定还需要你的帮助”,可是儿子显然有了自己的想法。
她沉默。
“你当初怎么不睁大眼好好找找,偏偏找了个有问题的家庭!”程满春埋怨的话张口就来。
李兰委屈极了。
她怎么知道干到津市一把手的人十几年后会被下放到穷乡僻壤。
“我又不能预知未来,怎么会知道二十年后发生的事?!”李兰发出灵魂的反击。
程满春面色一僵,一想,这事确实也怪不到他妈头上。
是他说错话了,想给李兰道歉又拉不下脸来,语气生硬道:“行了,那就这样吧。”
说完也不等李兰回话,“啪”一声挂断了电话。
李兰的眼泪毫无预警地哗哗流下来,紧接着嚎啕大哭。
这可吓坏了传达室的老大爷,他门也不敢进了,往后跳了三大步,看见有人路过,硬是拉着不松手,让人给作证,“不关我的事啊,她接了个电话就哭起来了,哭得跟死了儿子似的。”
传达室在家属院门口,进出的人也多,这不一会儿就聚集了一群人,对着李兰指指点点。
“这不是老程家的吗?这是咋了?”
“看她那伤心的样子,不会出事了吧?谁去喊一下老程?”
“我知道,打电话的是她儿子,刚才还高高兴兴地来接电话,这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哭上了?”
......
大家伙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被人拽过来的程凯看见李兰哭得跟死了男人似的,脸都黑了。
他压着怒气,僵硬地挤出一个笑容,“让大家笑话了,我这就带她回去。”
转过身背对着人群,他沉着一张脸,脸黑得能滴出水来。
今天他的脸面都被李兰给丢光了。
他上前架起李兰,端起温和的语气,“有什么事回家再说,你在这里哭什么?”
手上却暗暗用力,警告李兰适可而止。
李兰被掐得生疼,却只能忍着,随着程凯的手劲想站起来。
奈何她吨位太大,站起来太费力,程凯一个没架住,被李兰拽倒了,然后一下子趴到了李兰身上,手好巧不巧地抓到了前面的大面团,嘴巴磕到了李兰的门牙,
“啊....”
李兰疼得嗷嚎出声。
“嘶...”程凯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看着摔成一团的两人,大家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一窝蜂似的上前搭把手。
该说不说,李兰是真重啊。
三个妇女,连拽带拖的,才把李兰扶起来。
大伙儿再一看,好家伙,程凯的嘴巴都破了,正流血呢。
看着李兰那一脸心虚、程凯那一脸阴沉,大伙儿心想,李兰这顿打是逃不了了。
那他们是该劝程凯手下留情呢还是该说李兰活该呢。
劝与说都不是,大家伙互相递了个眼神,进口走了。
程凯看都不看李兰一眼,拉着个驴脸往家走去。
李兰犹豫了一下,抬脚跟上。
只是她的吨位限制了她的灵活度,所以即使使出吃奶的力气,累得气喘吁吁也没有追上程凯的脚步。
程凯到家都半天了,李兰才吭哧吭哧地大喘着气进门。
“你今天发什么疯?”程凯怒吼。
李兰和迎面而来的搪瓷缸来了个亲密接触。
“我...”李兰捂着被砸肿了的额头,心里的委屈泛滥。
“满春说什么了,让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嚎啕大哭?”程凯一脸地不耐烦。
“没说什么,就是...”李兰拿了块毛巾打湿覆着额头,“这么些年没见儿子了,想得慌。”
这倒也不是假话,李兰确实想大儿子了。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她的好大儿一点也不想她不说,正想着怎么和她这个拖后腿的母亲断绝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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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两天,程锦瑟检查了一下,陆华年的伤口全好了,她也终于放心了。
甚至因为这一段时间一直有空间泉水的滋养,他的身体素质更好了。
“媳妇儿,我今天先归队,然后过两天我来接你去家属院。”李华年恋恋不舍,抱着程锦瑟不撒手。
“去吧~”程锦瑟从他胸前抬头,拍拍他的背,恨不得他快走。
这几天她的腰受了老大罪了。
这男人走后她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事后总是有那东西在,她睡觉也不踏实,老是做梦,梦里都是一些和做的他不可描述的事情。
“媳妇儿,你的嘴角咧到耳后去了!”某人幽怨地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