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零陆说完这句话之后两人沉默了一阵。
不知为何,零陆内心有一种预感,顾知也此刻有些生气。
她抬起脑袋,坐正身体,直直地看着顾知也的脸,想从上面窥探出一些她想看到的情绪。
顾知也深邃的双眸紧盯着零陆,其中没有明显的情绪起伏和外露,他大拇指的指肚擦过零陆绯红的唇瓣。
“:顾知也,唔……”后面的话被淹没在这个带着侵略而又带着狂热占有欲的深吻中。
零陆的周身被他的气息笼罩着,他的舌头掠过她口腔的每一寸,圈在她腰际的手臂不断收紧再收紧,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面。
零陆被他亲得晕乎乎的,她在一片混乱中拍了拍顾知也的胸膛。
顾知也松开零陆,用他的额头贴着她的额头,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派几个人跟着你好不好?”
“:嗯?”零陆气还有些没喘匀。
“:广城靠近边界,有保镖护着你我放心些。”
“:没关系的,林蔚她们在那里生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遇上过这些事情。”
“:你不答应我就不放你去。”顾知也说得很坚定,带着不容人违抗的强硬语气。
“:好吧,按你说的办。”零陆早就答应了苗苗今年也会去看她,已经迟到了,可不能再失约。
“:再把张妈带过去,让她照顾你。”顾知也说。
“:不用,林妈会照顾我的,张妈过去也没地方住。”零陆好声拒绝。
“:你每年都过去吗?”顾知也自然是知道近几年她都会在那里住一段时间,但是他调查到的和零陆亲口说出来是两种不同的感觉。
他希望零陆会事无巨细的把她这么些年经历过的事情以及心理上的问题都告诉他,这是信赖的证明。
“:毕业后的第一年没去,第二年林蔚的先生汪远洋查出胰腺癌,她又正好怀孕了,我知道后就过去住了很长一段时间陪着她。”
“:其间,送她进产房,和她家人见证了苗苗的出世,陪着她办完了汪远洋的葬礼,直到苗苗办完满月酒才离开。”
零陆语气里满是叹惋。
“:你和她是怎么认识的?”顾知也问。
“:我小时候被外公逼着去少年宫学习钢琴,但那会儿找的老师也是半吊子水平,总归是业余的。”
“:外公听说我们学校和海城音乐学院隔得不远,一直喊我去找老师再好好学一学,纠正一些小时候学琴留下的坏毛病。”
“:我起先一直不愿意,但是外公这人吧,很执拗,他想要我干的事情我要是不干的话他就会一直念叨到我愿意去干不可。”
零陆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语气里没有任何不耐烦。
顾知也脸上显现出笑意,他像给小猫咪顺毛一样摸了摸她的脑袋。
“:音乐学院的专业老师上节钢琴课太贵了,再加上我也就是弹着玩玩,经人介绍就找到了林蔚。”
“:我和你讲,林蔚其实也挺坎坷的。”零陆打开了话匣子一下关不上了。
“:你讲,我听着。”顾知也伸手拨开零陆额前的碎发,替她别到耳后。
“:林爸是货车司机,她们家就她一个小孩,一家三口超级幸福,经济也不差,但是在她考上大学那年,林爸出车祸了。”
“:林妈只有初中文凭,还是没有毕业证的那种,林爸去世之后她就在附近的餐厅当服务员,洗盘子。”
“:音乐学院的学费不比公立学校,学费很贵,再加上生活费,林妈赚的那些根本负担不起,林蔚只好一进学校就开始工作。”
“:她是在大二那年遇上了汪远洋。两人在一起之后汪远洋对她特别好,好到我们所有人都羡慕的地步。”
“:毕业那天,汪远洋就向她求婚了,我也在场。”零陆说到这里微微扬起下巴,有些得意。
顾知也捏了捏她的脸颊。
“:汪远洋对林蔚说:我知道爸爸离开之后妈妈一个人呆在老家很孤单,你早就和我说过你不放心她,肯定要回到她身边去。”
“:我的爸妈有哥哥在身边照顾,我很放心。所以我想请你带我一起回去,我们组成一个家庭,我一定会用尽所有的力气努力赚钱,不让你们再过前几年这样的日子。”
零陆说到此处十分动容。
顾知也亲了亲她的眼睛下方。
零陆停下来,平息了两秒后接着说,“其实这次求婚,汪远洋的爸妈都在现场,他没和林蔚讲,也没让林蔚看见他们,怕林蔚心里有负担。”
“:等到林蔚答应之后,他才把他的爸妈请出来。”
“:汪远洋是铁了心要和林蔚回广城,一毕业就在广城镇上的一所中学里面工作,林蔚就在家以及镇上的艺术学校里面带带钢琴学生,日子开始好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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