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桓修把已经抬起的手又放下。
之前因为长公主和驸马钟离牧的事情,齐桓修才跟南疆王谈判成功,又联手灭了他哥哥宇文治的十万兵马,两国还签订了五十年互不侵犯的和平协议。
事情才过了没两年,南疆又要起什么幺蛾子?
齐忆烟坐在纱幔后面,知道齐桓修能听到自己的心声,便用心声给齐桓修爆料。
【如今的南疆王可不是从前的南疆王,就那么两个半儿子。
如今的南疆王后宫嫔妃都有上百个,儿子女儿加起来也有四五十个。
父皇可想过,那么多子嗣里面,南疆王为什么挑了才三岁大的十一皇子来北秦?】
齐桓修微微蹙眉。
十一皇子才三岁?
三岁连走路都走不稳呢,派来这么远能学到什么?学习如何不尿床吗?
只怕是想让十一皇子水土不服,在路上就嘎了?
齐桓修问鸿胪寺卿:“那南疆的十一皇子,今年几岁啊?”
“回陛下,据臣了解,十一皇子今年刚满十二岁。”
朝堂下立即有人窃窃私语起来。
“十二岁的皇子送过来咱们北秦,莫不是想跟二公主联姻?”
二公主虽然是嫡公主,可皇后就是和亲公主,所以大臣们并不觉得嫡公主就不能去和亲。
“倘若二公主和十一皇子联姻,能保我北秦和南疆几十年互不侵犯,倒也是桩美事……”
“一派胡言!”
齐桓修怒气冲冲地猛击扶手,厉声喝道:“朕的江山,乃是铁壁铜墙,自有无数忠贞将士誓死守护,岂会轻易动摇!何至于沦落到需要牺牲我北秦公主的幸福,去和亲以求苟安的地步!”
下面窃窃私语的大臣们赶忙闭嘴,低头俯首假装方才胡说八道的是别人,跟自己没关系。
齐桓修转头又看了一眼齐忆烟,用眼神在问十一皇子年龄为何有如此大的差异。
齐忆烟索性朗声道:“常大人确定南疆十一皇子已经十二岁了吗?”
鸿胪寺卿常玉海心中不满一个小娃娃居然在朝堂之上发言,但齐桓修刚刚发过火,常玉海便闷声答道:“十一皇子的个人信息是边疆探子报回来的,不会有错。”
【你可拉倒吧!那探子早就投敌了!南疆王只用了五百两黄金和两个美人,就买通了你一整条线的暗探!】
齐桓修心中震怒。
倘若如此,那暗探报回来的所有消息都不能信。而且他们说不定还会把北秦境内的消息卖给南疆王。
齐忆烟笑道:“可是据本公主所知,那南疆的确有个十二岁的皇子,却不是十一皇子,而是三皇子!真正的十一皇子如今只有三岁——还没过生日!”
齐忆烟一边说话,一边从纱幔后面走出来,走到齐桓修面前福了一礼。
“父皇,让一个三岁的孩子跋山涉水来学习,此事必有蹊跷!依儿臣看来,此事万万不能答应。”
“黄口小儿口出狂言!”常玉海忍了半天没忍住,反驳道:“陛下,九公主如今也不过是个孩童,从未出过京城,又怎能知道南疆的事?
南疆主动送皇子来我北秦,此事事关两国交好,又怎能任凭九公主胡言!”
“说本公主没出过京城,那常大人你去过南疆吗?”
齐忆烟寸步不让,转过身来,晶亮亮的眼睛直盯着常玉海。
“据本公主所知,那南疆王在继位之前就已经有十几个儿子,可是有好些没有活过两岁就早殇了。
若是那些早殇的孩子排了序齿,十一皇子才是常大人口中说的那个十二岁的皇子。
可倘若那些孩子不排序齿,那个十二岁的皇子就排在第三位,而十一皇子只是一个三岁的孩童!”
常玉海不屑一笑:“众所周知,不满三岁就早殇的皇子是不能排序齿的,南疆王又怎么会在这种事上胡说八道!”
“常大人对南疆王挺了解的嘛!”
“那是自然!本官在鸿胪寺二十余年,一直负责的就是与南疆的往来,对他们的民俗当然了解!”
“那么请问常大人,南疆每次派遣使臣来我国,是否会写明使臣的姓名和官职?”
“这个是自然的!”
“可这次的国书里为何只写‘十二皇子’,却只字不提十二皇子的名字?”
“这……”常玉海可不想在朝堂之上输给一个奶娃娃,便硬着头皮道:“可能是新帝的国书习惯,忘了写皇子的名字,这也无伤大雅!”
“无伤大雅?”齐忆烟冷哼道:“南疆边境到京城有三千多里路,哪怕是戚将军来回一趟也要休整一两日。
若南疆王真的派那个三岁的小皇子来京都,谁能保证这一路上小皇子无病无灾能够平安到达?
若是南疆皇子病了或者死在我国境内,岂不是要激起民愤,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