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一间客栈内,慕容渊正和手下一起大快朵颐,这半个多月来他和余下的风虎骑们在锦州至上京的道路上不停巡逻,搜查张玄的踪迹,整日风餐露宿,吃的只有清水干粮,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加之此前追击的张玄花的时间,慕容渊已经有一个月没睡过一个完整觉,吃过一顿热食了。
若不是因为张玄带给他的莫大耻辱,他一个贵族世家公子何至于受这种苦!
慕容渊用力地撕扯着羊排,就好似这是张玄身上的肋骨一般。
“公子!我觉得驸马会不会已经死了?这天寒地冻的,我们兄弟都被冻得受不住,他一个从小锦衣玉食的皇子,说不定早就饿死冻死在哪片山林了!”
即使是风虎骑们再是对慕容家忠心耿耿,面对一项看不到尽头的使命时,也难免出现了懈怠的情绪。
对此慕容渊只有一个回答:“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有预感!张玄那家伙没那么容易死!”慕容渊说着看了看手下的神情,都带着倦容,便又说道:“先让兄弟们歇整两天!然后我们就分散混入上京市井,打探张玄的踪迹!”
一名风虎骑嗦了一口面条问道:“上京城那么大,驸马要是一心隐藏,恐怕我们也很难找到他吧?”
慕容渊摇了摇头道:“不会的!他是带着皇命来的,找不到祥瑞,他可回不去燕京,想要找到祥瑞,他就得和女真人接触!”
“可这上京附近的女真人部落大大小小有数十个之多,以我们目前的人手恐怕很难兼顾得上啊!”手下人随即便提出了难点。
慕容渊眉头紧皱,在上京附近的女真人数量庞大难以兼顾,而张玄又了无音讯,难不成自己这次注定无功而返?
可要是自己就这么带人回了燕京,日后张玄又顺利返回,等待慕容家的结局那可就不太妙了!
就在这个时候,慕容渊邻座传来吟诵声!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诗学水平出众的慕容渊一下子就被这首词给吸去了注意力。
他原以为整个北凉的汉学水平以燕京为首,没曾想居然在上京也听到如此脱俗的诗句!
慕容渊诧异地向朗诵者看去,却见对方穿着简陋,相貌粗俗,实在是不像写出如此大雅之词的人!
出于好奇,慕容渊走上前去问道:“敢问这位兄台,刚才吟诵的佳作是你自己所写吗?”
那人一听立马笑道:“要是我写的就好了!我这会儿就住到兴庆坊去了!这是‘多情公子’张三的佳作,是写给他最要好的姑娘的!”
“多情公子张三?”
不知道怎么的,一听到这个出格名号,慕容渊便感觉有些莫名熟悉。
“是啊!这位张三公子虽然名字不咋滴!但写诗作词的水平那是一等一的高啊!你再听听这首!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慕容渊听完,确实是一首难得的佳作,反正以他的水平是很难企及对方的!
这上京城何时又出了这么一个大才子?
“这位张三公子不仅才华过人,更难得文思敏捷!听说他一个上午便给崇绮楼的所有姑娘都写了一首词,并且首首令人拍案叫绝!如今这崇绮楼夜夜爆满,不少人就是仰慕张三公子的佳作而去!”
像!太像了!
回想起之前那场宴会,张玄也是如此!顷刻间便吟诵了无数足以流传千古的诗篇!
像张玄这样的妖孽这世间难道还有第二个?
慕容渊绝不信!
“多谢了!”慕容渊按捺住心中的狂喜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我找到张玄那厮了!”
慕容渊这话差点把一个正在喝汤的风虎骑呛着。
“咳咳!啊?在哪里?”这位风虎骑放下汤碗四处张望,以为张玄就在附近。
“多情公子张三!哈哈哈哈!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张玄啊张玄!你要是潜身缩首隐姓埋名,我还真难以找到你!偏偏你要作死!哈哈哈!”
慕容渊几声笑将这段时间心里的憋闷都发泄了出来。
这把慕容渊的手下和周围的路人都吓得够呛,还以为慕容渊疯了。
“公子!你这是怎么了?要不我们还是回去休整一趟吧!”
一名手下甚至以为慕容渊失心疯了。
“蠢货!这个多情公子张三就是驸马张玄!你们这都听不出来吗?除了他,这世间还有谁有这般诗才?”
慕容渊一副夏虫不可语冰的表情,但风虎骑们平日里练习武艺、耕田牧马已经占用了大部分时间,哪里有钱有闲去念书,能认得几个大字就算不错了!
自然不明白张玄的诗好在哪里,也不明白自家主人是如何诗词找到对方的。
但既然慕容渊已经发话,风虎骑们也只能听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