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负刍上位的公室贵族与朝中大臣们或贬或杀,清理了干净。
等楚太子完干脆利落地将政敌处置后,担心夜长梦多,甚至连守孝都给搁置了,天光大亮后,直接更换上新朝服与群臣面前宣布继位,并于次日将春申君黄歇拜为国相。
赵国这边平平淡淡的过了半个月,南边的楚国可就轰轰烈烈地换了一个楚王。
这般对比鲜明的局势硬是把赵康平也给看的一愣一愣的,只见赵王一脸幸灾乐祸地笑道:
“国师,楚国这下子可是算发生巨变了啊,即便这竹简上未写明死伤多少,寡人也能猜到半月前的楚王宫内必定流了不少血。”
望着赵王这一副作壁上观、看热闹的模样,赵康平更加从心中觉得赵丹这孩子保不准是小时候被他父亲赵惠文王给打到脑袋了,故而现在虽然长大了,但整日都给人一副脑子虽然有,但明显不多的大聪明模样。
如果是别的时候也就罢了,现在人家楚国可是与赵国结盟了,秦赵两国刚刚和平了半年,你赵丹身为赵国君上不盼着结盟国好,能帮着你一起对抗秦国,瞧见人家国内发生巨变了,你还高兴的像是能连吃三碗小米饭的傻乐模样,莫不是忘记了你那英明神武的大父赵武灵王可是活生生因为政变被饿死在沙丘宫里的!
赵康平简直没眼看赵王一脸傻乐的样子,只觉得无力吐槽,再度垂首用手指摩挲着案几上的竹简,浓眉微蹙,眼神也变得有些深邃。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位楚太子完就是史书上所写的“楚考烈王”了,是西边老秦王的女婿,始皇未来的臣子昌平君的父亲。
仔细说来,这位楚太子一生过得也是挺传奇的,原本被白起打得重创的楚国,在他从秦归楚继位后又慢慢恢复了元气。
楚考烈王同信陵君一样也曾于邯郸之战中派兵救赵,后来又让春申君领兵北上灭掉鲁国,将国都从陈城迁移到钜阳。
他在继位的前、中期也是做出了政绩的,可惜后来一直苦恼于生不出来儿子,最后好不容易与李园的妹妹生出来儿子了还在坊间流传出来了儿子乃是春申君的桃色绯闻,真真假假简直没法说。
从亲戚关系上讲,他还是始皇的姑祖父。
在始皇十八岁时,晚年的楚考烈王还与春申君联合楚、燕、赵、魏、韩五国的势力,组织起五国联军,原本想要摧枯拉朽的一路西行打入函谷关,却被秦军给“砰砰砰”地打了回来,使得战国末期最后一次合纵抗秦联盟也以失败告终,逼得楚考烈王不得不又把楚国的都城做了最后一次迁移,从钜阳迁到了寿春。
寿春也成为了楚国王室最后留有余晖的地方,结束了楚国八百多年的历史。
“国师,您怎么看完竹简不说话呢?”
赵王原本想要从国师脸上瞧见同他一样喜悦的模样,哪曾想除了看见国师一开始看到竹简内容的惊讶表情外,紧跟着就变得满脸深思、抿唇不语的模样。
他不由困惑地出声询问道。
赵康平听到赵丹的询问,抬起头望了一眼站在他案几前的傻白甜国君,无奈地开口道:
“君上,魏、赵、楚三国现在是结盟诸侯国,新上任的楚王乃是老秦王的女婿,您现在难道不是应该担忧一下,现在楚太子继位后,他接下来的态度究竟是准备亲近秦国呢?还是延续他父王之前定下的三国联盟合约呢?”
听到国师这话,赵王也不禁拧起了眉头,抬起右手摸着下巴,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似乎确实不应该只顾着看南边王室内兄弟夺位的热闹。
平阳君赵豹听到国师的话,也不由望了赵康平一眼,叹息一声,忧心忡忡地说道:
“国师,您所说的地方正是目前豹所忧虑的点,之前楚太子在咸阳为质子时,听闻他还娶了老秦王唯一的公主,在秦国已经有妻、有子了,如今咱们倒是真不太能分辨出来新楚王心中的偏向了。”
听到自己三哥的话,平原君赵胜却不以为意地摇头笑道:
“兄长,国师,胜倒是觉得咱们可以不用如此忧虑,单凭老秦王那嚣张跋扈的性子,当他的女婿只可能是一件倒霉的事情,怎么可能会是一件让人身心愉悦的美事?”
“胜听闻当初楚太子熊完匆匆逃离咸阳时,可是趁着老秦王不在王都内与春申君互换了衣服悄悄从公主府内逃走的。”
“老秦王回到咸阳后知晓自己女婿瞒着他逃回楚国了,可是雷霆大怒,若不是范雎拦着,就要把关在大牢中的春申君给杀了的!”
“春申君九死一生的回到楚国,胜瞧着这秦楚两国的梁子也是结的挺大的。”
“新楚王想来即便不会与咱们赵国一起对抗秦国,怕是也不会亲近秦国。”
“再者新君继位,总会告知他国的,胜认为楚国新王继位,估计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派使臣前来我们邯郸宣告了,到时我们就能看出来楚王完的确切态度了。”
“哈哈哈哈哈,季父说的对,寡人也是这般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