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未消,寒风凛冽。
上京城内却洋溢着节日的喜庆,人人都在家门口挂起了灯笼,钉上了桃符。
陈宝珠带着琥珀、琉璃、翡翠、玛瑙和几个护卫,以及熬了七天的骨头汤。
骨头汤里放了许多香料,且七天里需保持火一直不灭,最后将一大桶汤慢慢熬成了一小锅。
那味道任谁喝了都会终生难忘。
几人一路行至司膳房前,却发现本该开着的大门紧闭着,里面一个人影都没见到。
这是打算给她一个下马威?
也是,本该司膳房准备的除夕宫宴,圣上却交给了自己,换做任何人心里都会不舒服。
陈宝珠抱着双臂,朝四周看了一眼,突然瞟到角落里的一片衣角。
她微微勾起唇角:“风行,将司膳房的门给我撞开。”
她故意提高了音量,好让躲在后面的人也能听见。
风行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毫不犹豫地踏上台阶,一步步朝着司膳房的大门走去。
“姑娘,这可是在宫里!”翡翠担心自家姑娘会受罚。
陈宝珠伸出食指,在嘴唇上比了个嘘的手势,然后将目光重新落到了风行身上。
风行已经走到司膳房的大门口了,他抬起右腿就准备往门上踢去,那动作一看就没有留任何力道,这一脚若真踢下去,司膳房的门必定保不住。
“慢着——”一个男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陈宝珠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从刚才的角落里跑了出来。
“你是何人,竟然敢让人毁坏司膳房的大门?”他额间青筋暴起。
陈宝珠并不在意她的态度,温温柔柔地说道:“圣上让民女来准备晚宴,司膳房却房门紧闭不见一人,为了不耽误一会的晚宴,我自是要努力一些的。”
她话里没有一句指责,却处处都在说司膳房的人玩忽职守,做饭的时间点却没有一个人在岗。
“你的意思是我们故意为难你了?”那男子恼羞成怒。
陈宝珠笑得甜美:“你们是吗?”
习惯了宫中说话的弯弯绕绕,猛地遇见这么个直接问的,那男子突然有些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是谁在外面吵吵?”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
那男子眼睛一亮:“师父,您出来了?”
陈宝珠顺着他的视线瞧了过去,司膳房的大门已经从里面打开了,门口站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他个子不高身材有些肥胖,整个人看上去憨态可掬。
“再不出来,你们就要将我这司膳房掀了。”老头冷哼一声。
那男子三两步了过去:“这可跟徒儿没关系,若不是徒儿拦着,您这司膳房恐怕早被那人拆了!”
陈宝珠也拎起裙摆走了上去:“民女若是不让护卫将门踢开,你们便打算让圣上晚上喝西北风?”
“大胆,圣上岂容你这般侮辱?”那老头怒火中烧,一个小小民女竟是这般嚣张。
陈宝珠却掏出皇帝给她的令牌:“我劝韩司膳还是好好配合民女准备晚宴吧,否则陛下若是怪罪下来,你可担待得起?”
她进宫前就让风行查过了,司膳房共两位司膳,一位姓韩脾气古怪厨艺却很好,另一位姓李却终日见不到人,圣上也从未怪过他玩忽职守。
“看来你也不是没有准备。”韩司膳冷哼一声,甩袖进了司膳房。
陈宝珠带着琥珀等人也跟着走了进去,平日里明珠楼客人少,她们卖的又几乎都是卤肉,后厨便只有翡翠和琉璃两个主厨。
琥珀擅长做糕点,玛瑙可以保证端上去的吃食不会被人下毒。
在这宫里她们不能走错一步,否则就会招来灭族之灾。
“去准备菜吧。”陈宝珠吩咐道。
几个丫鬟应了一声,便开始去忙了。
陈宝珠准备用暖锅作为今天的主菜,这寒冷的天气吃上一口暖锅,简直不要太幸福。
再加上卤牛肉、卤猪蹄、卤猪头,还有她花了十二个小时做出来的黄焖鱼翅,以及翡翠的拿手菜樱桃肉,最后配上琥珀的松子百合酥、玫瑰木樨千叶糕等甜品。
这顿宫宴虽没有之前的豪华,她却能保证这将是之后的几十年里,圣上最怀念的一顿饭。
“姑娘,我们找不到菜在哪里。”琉璃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她刚才问了一圈,每个人给她说的地方都不一样,她挨个跑了一遍没一个是对的。
“韩司膳,您这是何意?”陈宝珠将目光移向在旁边看戏的老头。
他躺坐在椅子上,望着高处:“我能有何意,无非是将司膳房让给您准备除夕宴啊。”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更别说一个啥都不懂的黄毛丫头了,就凭她也配抢自己的活?
“圣上的令牌使唤不动你司膳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