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天树下,一记耳光。
路人纷纷侧目。
陈麦一打人就发抖,手攥成拳藏在兜里,“我说过,打你我也赔得起,下次再动手动脚试试。”
赵塬后面是什么表情她没再看,一路又折返回家。
遇到这么个人,真是晦气。
打印店只能下次再找了。
赵塬挨了一巴掌心情像吃了屎,严玮一天好几条消息,都是问他追陈麦的进度如何,烦得他也不想去见她。
开回钢材厂,赵之伟正在办公室里训人。
见他无所事事,又捞着他一顿骂。
“一天不知道你忙些什么!你有时间能不能去严家多跑跑?让那两口子没心思去找新的女婿!”
赵塬坐在沙发上,翘起腿,“我去有用吗?现在不仅那两口子,严玮自己都不愿意跟我在一块。”
“什么!”赵之伟还不知道这回事,眼睛要弹出眼眶,“你谈的什么恋爱!这么多年连个女人都绑不住?!吃的饭都白吃了!”
赵之伟的小老婆申静听到动静过来,假意劝他俩,“吵什么啊,老赵你跟孩子计较什么!”
赵塬不愿搭理申静,站起身。
赵之伟砸来个文件夹,“什么态度!不会叫人啊?你申姨好歹也是长辈——”
“长辈?”赵塬讥笑着回头,“就比我大六岁,成长辈了?”
申静脸色登时十分僵硬,赵之伟举起办公室里的棍子就要打他。
出纳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敲门。
“赵总,需要您签字。”
赵塬阴冷地瞥屋里的人,哼笑一声,拿来笔写上名字。
从他成年开始,这厂子里的责任人就变成了他。
美名其曰给他留家产,实际那些脏活,都是他签的字。
不出问题,收益先是赵之伟、申静和她儿子一家三口,剩下的才是他。
但出了问题,他就是第一个顶包的。
真是好爹。
赵塬把文件扔回去,被雨打湿的头发扎在眼皮,“能走了吧,赵总。”
赵之伟眼神闪烁,摆摆手。
长走廊,阴雨天。
【你没有自尊吗】。
【你但凡尊重他们其中一个】。
赵塬在四四方方的小屋门口站定,这是他十几年如一日住的地方。
赵之伟那个家里只有他们一家三口。
自从初中的时候,申静说他趁赵之伟不在家半夜去猥亵她,他就住到了这里。
当年的事情没人听他的,他也就不再说了。
从那天开始,任何事他都不再说了。
严玮是骄横,可严玮知道疼他,会听他说话,会帮他骂申静不要脸,笑面虎。
可严玮也不在乎他。
赵塬迈进屋子里,关上门。
这是个阴面房间,窗子没多少光线进来。
【你没有自尊吗】。
他仰面躺在床上,手指捻在一起,仿佛感觉得到女人面部皮肤的细腻。
细,软,白。
干净。
他反锁了门,摆好抽纸。
释放的那瞬间眼前出现一头红发。
【你没有自尊吗】。
他低喘着扬起嘴角,喉咙滚动,发出闷闷的笑声。
“陈麦——”
……
陈麦一大清早收到的消息。
罗南跑了。
在调查组的眼皮底下。
现在所有人都在找他,而陈麦知道他第一个会去找谁。
中午她妈妈又来送饭,陈麦极其严肃的跟她说明如果自己需要会去店里吃饭,不用隔三差五来这边。
“你不是忙吗,我想着这样给你省时间。”
陈麦不打算跟她说罗南的事,找了别的借口,“没关系,我每天坐累了也得活动一下。”
除了父母要交代,陈麦也不想让闻磊这段时间过来。
但怎么合理的说出来还是个问题。
下午,闻磊闲着。
本来应该跟领导一起去开会,临时又不需要他了,于是就顺道拐到陈麦家。
几天前陈麦给了他一把楼下大门的锁扣,家门上的指纹也录上了。
他现在畅通无阻。
门锁滴滴两声,闻磊推门进去,陈麦光脚站在正对着门的墙边。
看见他后长舒一口气,松垮着肩膀,“是你啊,怎么突然过来?”
闻磊眯起眼,“你以为是谁?”又磨磨牙,“突然过来吓着你了?藏了人?”
陈麦轻轻摇头,笑出声,“没,躲阳台抽烟呢,怕是我爸妈。”
屋里确实有烟味,闻磊握着她脖子搂过来在唇上细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