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麦从地上站起来,屋子里只有窗外微弱的光线。
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可能是凌晨。
手机已经关机了,她去卧室把手机充上电,呆坐在床边。
天边第一道阳光透出,今天应该是个大晴天。
手机开机后消息提示音不断。
陈麦捞来查看,是几天前给任珊父母转的钱被退回来了。
任珊是个好人,到最后还在劝慰陈麦不要自责,替罗南的行为道歉。
甚至让父母不要过于苛责她。
这是个挽回不了的悲剧,只是悲剧的始作俑者依旧安然无恙。
事后所有消息都是罗南压下来的。
他冠冕堂皇的以让任珊安息为由,其实只是为了他自己。
陈麦在这样的打击下萎靡了一整年。
也是从那个时候,她不再开车,因为脱离不了当时的恐惧。
阳光完全泄下来。
通天明亮。
玄关传来动静,陈麦躲进被子里,遮住脸。
“麦麦,醒了吗?”是她妈妈。
两道脚步声停在卧室门口。
“麦麦?”
“嗯。”
“还没醒?你不是说今天有事要跟我们说吗,让我们一早过来。”
陈麦忍住眼眶的胀痛,含糊说,“没事了,我乏了。”
“又熬夜了?”
“嗯。”
“唉——老这么熬可怎么得了,你得注意身体啊。”
“知道了,我睡会儿,今天不用给我送饭了。”
两道脚步声走远。
大门砰地拍紧。
陈麦松了口气。
躺在床上也睡不着,头更疼了。
她翻身坐起,满屋子找烟。
没找到。
估计抽完了。
她不想出门,叫了个外卖。
小地方东西送得快,半小时就到了。
她接了电话,让小哥放在门口就行。
头晕脑胀,坐椅子上缓了片刻才趿拉着拖鞋去拿。
滴滴声叫亮了楼道的灯。
陈麦先看到安全通道门口站着的男人。
单手插兜,手腕处挂着外套。
蓝色衬衫的下摆已经不再板正,皱巴巴垂着。
她泪眼朦胧,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刚张开嘴巴,却哑然。
男人向她走来,皂香盖不住楼道里呆了一夜的霉腐气。
他伸手勾掉眼泪,声音颤抖,“睡觉了吗。”
陈麦低头咬住舌尖,问他,“你没走。”
对话仿佛回到罗南第一次找上门的那天。
闻磊轻轻笑,“嗯,要请我进去吗?”
耳边是通宵抽烟后的沙哑。
陈麦拿起地上的外卖袋子,推门,“进来吧。”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屋里若有似无留着罗南身上的香水味。
她推开客厅的窗子,站着没回头。
良久,陈麦嘶哑出声,“闻磊,我们——”
身子被人拽离,翻转。
冰冷的唇和火热的鼻息堵住她后面的话。
闻磊连吮带咬,唇齿相依,含糊而又坚定的警告她,“陈麦,不许说下去。”
吻混了眼泪的咸。
陈麦哭得哽咽,呼吸不畅。
闻磊一刻不松,反复念叨。
窗前两道身影纠缠不休。
女人的低泣呻吟,男人的粗重呼吸。
陈麦去解他的衬衫扣子,拉出衣摆。
闻磊暴虐异常,双手向外扯,扣子崩落一地。
急不可耐的贴近。
情不自禁地仰脖。
两具疲惫一晚的身体像是找到依靠。
都在汲取,都在不留余地。
陈麦眼角挂泪,闻磊一寸寸吻过,猩红着眼,“陈麦,别哭,我不走。”
两端迷茫,疯狂靠岸。
陈麦忽地同样发狠啃啮他的嘴角。
那句话,她似要吞入口中。
屋里再无昨夜那般阴霾。
金黄阳光在她和他身上肆虐。
不知是谁发泄得最狠。
最后,闻磊抱着陈麦,头埋在她心窝处。
久久无法平息。
陈麦坐在他腿上,四肢无力。
蓦地,听到低哑啜泣声。
她怔在那,去抚他的脸。
沾满手的眼泪。
情潮退去,屋里再度安静。
闻磊点了根烟,递给她。
他不问,但从刚刚的抵死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