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宫内,只剩下太子和皇后二人。
建成帝叫走了顾靖渊,又让顾靖渊带走了沈祯。
说什么叫皇后看着处罚?
人都走了怎么处罚?
皇后忍无可忍低叱:“蠢货!废物!当自己是情圣?昏——”
“娘娘!”
玉嬷嬷惊喊一声。
皇后也猛然住口,看向站在一旁的太子时眼底怒色更甚。
太子刚要开口说话便被皇后猛然挥去一巴掌。
用力之大,打的太子脸颊瞬间肿起五个指印。
皇后阴声骂道:“为什么偏偏在大婚之前闹得满城风雨?你怎么就管不住你身边那个阉人?”
太子勉强压着怒火说:“这事未必是他……”
“不是他还能是谁?”
皇后怒道:“传本宫懿旨,毒酒赐死!”
顾靖渊与建成帝在御花园前分道,抱着沈祯朝宫门前走去。
沈祯起先垂目顺从,到了无人处却挣扎起来,“放我下去!”
“不放!”
顾靖渊手臂一收,将人抱紧,懒懒说道:“我刚才表现的痴心一片,深情不悔,这才抱你几步就把你放下?”
“那岂不是显得我不够深情?”
“这要让叫人看到了告诉父皇,父皇怀疑我做戏,不是真深情,那就不妙了。”
沈祯说:“也许你抱着我走了一段路后没了力气,所以只能将人放下,陛下会理解的。”
“那更不能放了!男人怎么能没力气?”
“……”
沈祯无言地看着他线条流畅的侧脸片刻,闭上眼睛再不挣扎。
从事情暴发到现在,她接连跪了半个多时辰,膝盖生疼,实在是不舒服。
怕是顾靖渊把她放下,她也未必能走得动。
前世他对她多番调戏。
如今这点,真的不算什么。
顾靖渊抱的极稳,也走的极稳。
等上了马车,他随手一丢。
沈祯被甩在靠榻上,靠榻软绵,虽跌的狼狈却是一点也不疼。
顾靖渊不住甩手:“手都麻了,你可是不轻。”
沈祯并不理他,挪着身子坐好之后,轻轻揉着膝盖:“你不是说不可能认?”
“你把事情都做绝了,我不认?”
顾靖渊扯唇冷笑:“我不承认有谁会相信我吗?你还有两个好舅舅,几个凶悍的表哥。”
“我这边不认,日他们冲到京城来找我麻烦,我如何撑得住?”
“我识时务而已。”
沈祯淡淡“哦”了一声,便不说话了。
马车已经出发,朝着沈府方向走去。
沉默在车厢之中蔓延。
良久良久之后,顾靖渊问:“你怎么知道你和太子的婚事有问题?”
沈祯不答反问:“那你又怎么知道,太子和太监的事情?”
顾靖渊定定地看着沈祯,双眸之中锐光闪动,“你好像变了。”
以前的沈祯温柔婉约,端庄雅然。
为了家族荣耀可以牺牲自己,毫不犹豫嫁给她不喜欢的太子。
如今的沈祯却自毁名节,闹得满城风雨,不顾家族颜面和风评,还要强嫁给他。
昨晚更那般莽撞大胆的表达“诚意”——
可一个月前的宫宴上,他不过稍微眼神放肆过火,沈祯便满面羞红,对他避之唯恐不及。
更因他抱了她一下反手便回敬了他一记耳光骂他下流……
沈祯淡道:“人总是会变的。”
话落,她继续揉着膝盖,不再理会顾靖渊。
顾靖渊盯着她看了良久,“赐婚的圣旨应该很快会送到,如你所愿,我们捆在一起,马上就要做夫妻了。”
“但你记着,是你算计我,并非我心甘情愿想要娶你。”
沈祯点头:“这个不必你提醒我,我很清楚……有句话也请你记着,你既做了深情模样,那烦请之后也演的像一点。”
“起码演几个月,过段时间实在懒得演,我再配合你唱一出移情别恋助你脱身。”
顾靖渊冷冷地看了沈祯一眼,再未说什么,在下一个路口跳下马车。
片刻后,采薇钻了进来,吩咐马车继续前行,心疼地挪到沈祯身边帮她揉腿:“小姐吃苦头了。”
“没事的。”
沈祯笑着安抚,“和嫁入东宫相比,这不算什么。”
采薇点点头,“承安王殿下还是认下了,而且把场面做的很圆满,他定是对小姐还有情分。”
沈祯笑容微微一顿。
当初淮阳道的小城里,她和顾靖渊待了半年多。
在那里,他不是风流浪荡的承安王,是个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