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医生,你刚刚找我什么事?”
许正习尴尬地笑了两声:“没事,就是想谢谢你帮我代班。”
刚说完,几乎是立刻,裴清礼敲了敲方向盘:“走吧。”
“我说话都是赶着说完的,你急什么?”沈听晚上车,自己系好安全带。
他声音很轻:“已经很有耐心了。”
沈听晚没听清:“嗯?”
“没什么。”
沈听晚长舒了一口气,看见后视镜里还站在那,看着他们远去的许正习,她拧起眉头。
她不喜欢陌生人碰她,刚刚车明明不会撞到人,偏偏许正习以安全为名来碰她。
隔着车还有个三米远呢,就来拉她。
“去哪?”
“你真送我?”沈听晚有些诧异。
“不然呢?”裴清礼拧起好看的眉眼。
“我以为你只是帮我解围。”
沈听晚在许正习对着她扭扭捏捏开始说的第一句话时,她还没意识到不对劲,可是在许正习莫名其妙的肢体动作后,她立刻就开始不舒服。
裴清礼没回复沈听晚的那句话,再一次问道:“去哪?”
“回家,金源小区。”
沈听晚也没客气。
毕竟已经有过这么多交集,沈听晚自然而然地将他视为了朋友。
朋友之间不用拘泥太多。
车子缓缓行驶,空间内寂静无比。
她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
密闭空间的暖气很足,暖洋洋的直让人犯困,再加上裴清礼身上特有的白茶香,她的头有些困倦地靠在副驾驶车窗上,昏昏欲睡。
太累了,重生以后就没有一天清闲过。
她睡着了。
随着清浅的呼吸声响起,裴清礼侧目看去,将车载音乐关小,空调暖气调高。
医院离金源小区很远,路程都有一个小时,因为金源小区是在京都市的郊区。
沈听晚刚毕业也买不起京都市中心的房子,就花了一百万在郊区买了个20平的小房子。
房子真的很小,20平,好在是公寓性质的,从中间隔断,也能做出上下两层楼来,一家三口住虽然很拥挤,但也住的下。
这就是京都,惊人的房价。
车辆缓缓驶入,裴清礼将车停在了林荫小道上,回过头看她,发现她还没有醒。
等了好一会儿,他才喊道:“沈医生?”
没有回应。
裴清礼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微微倾过身子,轻轻推了推她的胳膊。
沈听晚的脸歪向了这边。
裴清礼一愣,看见她沉默的,禁闭的双眸,不断落下眼泪,嘴唇死死咬着,不发出一点声音。
无声的痛苦的情绪在她身上萦绕着,难以消散。
就连哭,都是没有声音的。
他伸出手擦拭掉她脸上的泪珠。
泪珠滚烫,像是要灼伤他的手。
“救我。”
“救我。”
“无论是谁,救救我。”
她呢喃着,痛苦而挣扎。
裴清礼注意到了她红的不正常的脸颊,伸出手,贴上她的额头。
烫的,发烧了。
冰凉的手贴上沈听晚的那一刻,她循着冰凉的手掌而去,舒适的温度让她舒展了眉头。
裴清礼放下手:“去医院。”
沈听晚不乐意了,伸出手紧紧攥住,然后强制地贴在自己滚烫的脸颊上:“没有医院。”
裴清礼看着她,浑身烧的红彤彤又倔强地不愿意放手的沈听晚,脸颊通红,发丝凌乱,嘴唇被咬的充血发红。
“那我去买药。”裴清礼喉结滚动,声音依旧清柔,像是怕吓着她:“放开。”
沈听晚压根听不懂。
脑子沉重又疼。
她还在念叨着救命。
裴清礼听着,目光越来越沉,周身气息渐渐冷了下来。
……
沈听晚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迷迷糊糊,脑子好像糊了一层雾,压得她没有办法清醒,好不容易做了思想斗争,挣扎地睁开了眼。
她一坐直,身上盖着的衣服就滑落至臂弯。
又是一件黑色的经典款式的风衣。
她缓慢地眨了眨眼,看了眼周围的环境,已经到了金源小区楼下。
驾驶座已经没了人,只有悠扬又轻声的歌曲在乐台播放。
沈听晚朝左边望去,看见了靠在驾驶室门前打电话的男人。
身上是一件米白色的毛衣,在黑夜之中格外温暖,像是散发着光的源头。
车辆停在树下,离路灯有一段距离,路灯的光斜斜照射而来,他身后的影子挺拔而修长,更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