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凭什么能进去?”张雪想要跟在沈听晚身后一起:“我也要进去。”
壮汉们立刻将开辟出的道路合上,凶神恶煞:“你不行!”
“你们!”
“张雪!”沈听晚转过身,警告出声:“别惹事。”
“行行行!我惹事!”张雪翻了个白眼,环着手臂,往墙面上靠,顺带伸出手,做出请的姿势:“您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距离陈爷爷失踪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
沈听晚敲了敲病房门。
病房门打开,是青龙,满脸带着不悦,拉开门还没看清门外的人是谁,对着黄毛就是一顿数落:“你们蠢啊?都说了谁也不见,听不懂是吗?还让人来敲门!”
黄毛唯唯诺诺:“大哥,是沈医生……”
青龙这才扭过头,看清沈听晚的脸以后,有些尴尬地扣了扣脑袋,语气放软:“沈医生啊……”
“我可以进去吗?”
“当然当然。”青龙侧身让路。
沈听晚走近去后,青龙立刻关上了房门,谢绝探视。
病房都有一个小玄关,走过这一段路,才能真正看见房间的全貌。
是一间很明媚阳光的房间,窗帘都被高高拉起,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地面上,浮光如金般闪烁。
光线照射在两个老人家的脸上,窗外的树缓缓抽出枝芽,象征着活力和生命蓬勃,而病床上的老人,却形同枯槁,如同冬日的枯木,腐朽易折。
床上的老人她不认识,但她认识在病床边上的老人家,一身硬挺魁梧,精神极好的老人。
是陈国强。
外面兵荒马乱,这两个老人家在这岁月静好。
沈听晚疑惑的目光看向青龙。
当时青龙急急忙忙接到电话就离开了,甚至来不及跟沈听晚解释一句。
青龙表情凝重,挠头,正准备说话。
两位老人家听见玄关处的骚动,探头看过来。
沈听晚快步走了过去,先朝病床上的老人打了个招呼:“您好,我是沈听晚。”
青龙连忙凑上前,在病床上的老人生气之前,解释:“干爹,她是我恩人,之前帮过我。”
青龙很有义气,她只不过是帮忙拔了根鱼刺,青龙就真的带着人帮了她一下午,赶走了吴家人。
现在还称呼她为恩人。
嗯,拔鱼刺恩人。
“哎哟!沈医生!”陈国强坐在病床旁边,高声开口:“你回来上班啦!”
陈国强满脸笑容,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每一寸褶子里都是柔和开朗的。
沈听晚不免有些咬牙切齿:“陈爷爷!”
整个医院都要被翻遍了,陈爷爷还在这独自灿烂。
他孙子都要急疯了。
“她,她就是我的主治医生!”陈国强还在独自开朗。
果然有其爷必有其孙,这两人真的一模一样,没心没肺第一名。
沈听晚叹了口气:“陈爷爷,陈全找你呢,你不应该自己跑出来。”
“什么跑出来!”陈国强眉毛一横:“我就上楼串个门,你们怎么没找到我,我又没跑远!”
沈听晚:“……”
谁能想到正好停电监控拍不到,正好这个串的门被一群壮汉守着查不了呢?
“陈叔他身体还行吧?”病床上,双颊凹陷的男人满头苍白的长发,粗糙分叉。
看得出来,被病痛折磨得不轻。
而且,那个人看起来比陈国强要老十岁,却喊陈国强为陈叔。
这证明,病床上男人的年纪,真的就只有父母辈那么大。
怪不得和她同龄的青龙喊男人干爹。
沈听晚瞥了眼病床上填的病人信息。
他叫元秦朗。
元这个姓很很少见,但短短几天时间里,她身边就出现了两个姓元的。
她立刻就想到了元理,是那个租她房子的男孩。
沈听晚先是看了眼陈国强:“他看样子就很好,还能不遵循医嘱,随便乱跑,他好得很。”
她用一脸平静又冷漠的声音说完这些话。
陈国强笑着的脸逐渐变得僵硬:“啊?”
他连忙站起来扯了扯沈听晚的袖子,低声道:“你在外面这么不给我这个老人家面子的!”
陈国强耳朵不好,大声说话都习惯了,于是悄声说话也成了他自以为的悄声。
实际上,整个病房的人都听见了。
青龙和病床上元秦朗的眼睛都看向陈国强。
唯有陈国强啥也不知道,还暗地里给沈听晚打眼色。
元秦朗笑了笑,又因为笑声太密呛到了嗓子,剧烈咳嗽。
一向发白的脸也因为咳嗽而变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