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熊壮猛地坐直了身体。
沈听晚早有预感地朝后退了两步。
“警官,没什么好聊的,我要追究他们两个人的责任。”
说完,沈听晚转过身走出门去。
门口,熊赐男就这么呆呆地坐在那。
一名男警察走上前说明了她的情况。
“就是鼓膜穿孔,不过没那么严重,一小点,医生开了药就回来了。”
沈听晚了然地点点头。
怪不得回来的这么快。
熊赐男就这么呆呆地坐着,倒是吴元春和吴老二竟然坐在她身边安抚她。
“别难过了,你妈妈不是不爱你,就是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吴元春感慨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你妈不愿意离婚还不是为了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你看看我们村里那些妈妈丢下孩子跑了的家庭,多可怜啊。”
“你爸还千里迢迢来找你,甚至找到了医院里,由此可见,他们是爱你的。”
熊赐男还是没什么反应。
沈听晚从来没见过吴家人这么温和对她说过话。
男警官见沈听晚看着他们的方向,笑道:“他们很有爱心,怕小孩一个人去医院害怕,就主动提出要陪着一起去,你瞧,他们看着就像一家人一样。”
沈听晚重复了一遍:“啊,一家人。”
男警官看了沈听晚一眼,沈听晚表情淡漠,一个人站在那,显得格外孤寂。
“沈医生!”
熊赐男抬起了头,看见沈听晚,跳下椅子跑了过来。
“沈医生,你没事吧?爸爸妈妈有没有对你出手?”熊赐男围着沈听晚绕了一圈,最后胸口顶着的一口气卸了下去:“对不起。”
沈听晚低头看着萎靡下来的小女孩,伸出手,轻柔地附在她头上。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不是你的错。”
熊赐男还是不说话,左边耳朵里涂了药膏听不真切,可右边耳朵是好的,能听见声音。
能听见比不能听见更可怕。
她听见了医生说。
“谁下的手,这么狠?”
“他妈妈。”
“哎,可怜的孩子。”
“谁家母亲这么狠?看给孩子打的。”
熊赐男没有说话,吴元春先一步开口:“晚晚啊,你一个人在京都也不方便,不然我带男男回村吧?”
熊赐男也沉默地点点头:“我的东西都在家里,吴伯伯带我回去正好,而且,我家里还有一个姐姐要照顾。”
“你可以自己决定。”沈听晚表示尊重她的意愿。
吴元春大喜过望,嘴角扬起,格外高兴。
“那晚晚什么时候也能回家看看,你妈怀着孕最近孕反,可怜的在床上下不来,就盼着能见你一面。”
“见我?”
“是啊,那个时候是爸妈错了,没有在你小的时候保护你是我们的错,再给爸爸妈妈一次机会吧。”吴元春格外认真道:“毕竟父女哪有隔夜仇啊!”
吴元春从兜里摸出来一张银行卡,塞到沈听晚手上:“你看,这是你给二叔的钱,我都找他要回来了。”
“有时间,一定要回家看看!”
说完,像是生怕沈听晚将银行卡还给他,拉着吴老二和熊赐男急急忙忙离开了。
沈听晚手心静静躺着一张银行卡。
等她再往门口看的时候,只能看见两大一小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
沈听晚嗤笑一声,将银行卡揣兜里。
真以为她这么好忽悠?
如果是以前,她期盼于所谓的亲情,还真有可能信了。
熊壮和张雪梅少不了要进去蹲个十天半月,她的生活里属于徐水村的插曲却还没有彻底过去。
沈听晚给卫正一发的信息,还没有得到回复。
第二天一大早,顶着额头上的纱布,她去上班。
路上正好碰上了坐着轮椅也要来心内科诊室的青龙。
青龙和一群小弟浩浩荡荡往里走,沈听晚看着病人都对他们一群人退避三尺,那模样那气势别提多吓人了。
他们这群人每个人以手臂上纹着的图案作为代号,冬末初春,天气还很冷,他们一群人竟然宁愿冷也要将自己“身份的象征”纹身露出来。
极大的露肤度加上那肱二头肌,寻常人都不敢接近。
医院病人眼睁睁看着沈听晚往那边走,有些好心人拉住沈听晚:“医生……医生你别过去,感觉他们随时都能闹事……你头上还有伤。”
沈听晚顶着一圈纱布上班,脸色还惨白不已,身形纤弱,看着一拳就能打飞。
沈听晚记得,这个病人来找她看过几次病,都是些寻常病症,不过她来的次数多,沈听晚对她有些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