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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依安穿着员工服,混到了员工休息区,找到了昨天跟她接应的工作人员。
女工作人员看见她还有些惊讶,了解原委后借了手机给她。
直到打到第三个电话的时候,简帆才把电话接了起来。
“喂,舅舅,你到哪里了?”简依安问。
大概是海上信号不好,简帆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安安,我今晚就到舟市港了,海上潮气重,我的腿好疼,安安你到哪里了,你能快点过来吗?”
“舅舅,我这边出了点问题。”简依安说。
“啊?安安,你还来吗?”简帆焦急地问,“我跟福懋的医生说好了,他帮我联系了那边的医院做手术,晚了就不退钱了,我交了四十万定金啊!”
“啊?手术?”简依安不知道舅舅又要做手术,这下时间又变得紧急。
“对啊,安安,我联系不上你,跟程小姐说了这事,她没转告你吗?”简帆问。
简依安哽了一下,说:“我就是耽误了一会儿,我会来的,您别担心。”
“好,好,你一定要来啊,我等你……”简帆话没说完,电话被切断了。
简依安看了下手机,问工作人员:“您知道程小姐在哪吗?就是昨晚和我一起在洗手间的那位。”
工作人员摇摇头:“没有,一整天没碰见,您找她做什么?”
简依安皱了下眉:“说来话长,这个手机您能借我吗?我的被水泡了。”
工作人员无奈拒绝:“抱歉依安小姐,这是公司的手机,不能借给游客的。您可以试试把手机擦干之后用浴霸灯照一下。”
简依安理解工作人员的为难,说了声谢谢准备离开。
转身的一瞬,简依安顿时怔住了。
顾烈辛站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深邃的眸子似乎要将她看穿。
他半身都隐匿在阴影下,犹如黑暗的修罗。
简依安呼吸骤停,哽咽了一下,挥手跟他打招呼:“你怎么来了。”
“等你好久都不回,我来找你了。”顾烈辛迈开长腿,向她走过来。
“才十几分钟。”简依安笑说,不着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
这一步,像一根针扎进了他的心。
她在防备他,她想推开他,她要离开他。
顾烈辛苦笑了一声,停了下来,向她招招手:“过来。”
简依安握紧了拳头,走了出去。
到了走廊上,顾烈辛刮了下简依安的鼻尖:“你刚才在说什么?”
简依安垂眸,镇定地说:“我想吃松茸牛肉粒,但是没有了,我来找后厨想要他们给我做一份。”
“那他们做了吗?”顾烈辛问。
“没有食材了。”简依安回答。
“我订好餐了。”顾烈辛有点失神地看着前方,“你想吃的话,下船之后,我们可以一起去。”
“好,一起去。”简依安讨好般地主动挽住顾烈辛的胳膊,“你带我去。”
顾烈辛淡淡地说:“好,我带你。”
走廊上平坦的一段路,简依安却觉得自己走在刀刃上。
她不确定顾烈辛听到了多少,或许是真的没听到,又或许是装作没听到。
但至少,他没有直接拆穿她,没有直接把她绑起来,她就还有机会。
顾烈辛牵着她回了房间。
桌上已经摆好了食物了。
简依安坐了下来,开始埋头吃饭。
顾烈辛坐在她对面,摇晃着酒杯:“怎么不吃松茸牛肉粒啊?”
简依安哽了一下。
“最后一份应该是被我点了。”顾烈辛把一个盘子推到简依安面前,“尝尝吧。”
简依安咬了一块咽下去,说:“蚝豉。”
“别急,慢点吃。”顾烈辛笑了笑,“今晚有烟花大会,吃完休息一下,我们一起去看。”
简依安点头。
顾烈辛凝视她,忽然倾身,握住她的手:“安安。”
简依安吓得把刚放进嘴里肉丸都吐了出来,狼狈而惊恐地看着他,生怕他要对她做什么。
顾烈辛心中又是一痛,拉住她坐到了他的腿上,拿了湿纸巾帮她擦嘴:“现在少吃点,晚上有夜宵。”
简依安忙不迭点头:“好。”
顾烈辛亲了亲她的嘴角,缱绻地问:“安安,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