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谦当然不忍心看着刘湘灵继续受累。
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陪着她来到祠堂。
给老爷子,还有已故的两位上柱香。至此,这件事便算结了。
只不过当郑谦要走的时候,祠堂里来了位特殊的客人。
乌雅兆云。
他身上一点强者该有的气场都没有。
穿着运动服,就好像是刚刚跑步到这里的少年。
刘家人也并未作何阻拦,反正这两天街坊市民来吊唁的人很多。
之前都被刘正德的人挡住了,足以见得刘汉章在本地的威望。
乌雅兆云按照流程签好字之后,便来到了位牌前。
微微躬身,上香。
只有刘湘灵警惕地看着他。
虽然她的功夫并不高深,眼力却极好。
尽管乌雅兆云身上并没有何等隆重的压迫感,可就是感觉很奇怪,有种难以言喻的违和感。他就这么信步走来,就好像逛街似的,但,太过于从容了。
虽然他身上没有什么气场,可不要忘了,在场都是谁。
刘小勇等真正敢打敢杀的就不说了。
郑谦的气场就很强大。
强大到可怕。
他为了保护刘湘灵,特意收起了平日散淡的气息,就好像个刺猬一样。
任何靠近的人,都会感觉到巨大的压迫感。
就连寻常的生死玄关都受不了。
这个少年却很从容。
或者说……
刘湘灵,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了和彭世襄非常类似的气息,就好像他们是【同事】。
感觉到了她警惕的目光,郑谦摆摆手,苦笑着说道,“不要这么敌视这个老人家,他是九州天字一号的猛男。如果昨晚要出手,我们都得死。”
郑谦越是厉害,就越能感觉到乌雅兆云的厉害。
这个道理就好像下围棋一样。
寻常的爱好者和强者对弈,非得下到最后数目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输了。
可高手不同,通常还没有下十几个子,就知道必输无疑。
甚至,当对方在刚刚坐在那里,就知道输了。
就是这个道理。
“走,随便聊聊。”
乌雅兆云只是淡淡看了刘湘灵一眼,就把郑谦叫走了。
郑谦示意她不要担心,便带着他来到后山。
“彭世襄,其实也是可怜人。”
乌雅兆云喝了口茶,叹息着说道,“他生于1919,那是个非常特殊的年份。战争时期,爸妈、老婆孩子都死于小日子之手,和那个国家有不共戴天之仇。只不过……太有执念了,所以路子多少走歪了。这些年来,我是看着他一点一点走错路的,可惜,他不听我的。”
闻言,之前并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默默倒了杯茶。
彭世襄可怜吗?
或许可怜。
那么,刘家人就不可怜吗?
他,就不可怜吗?
不只是刘家人,这么多年来,他为了搞大华人统一战线,任何不听话的势力都要抹除,实在是霸道至极。最重要的是,他认为自己代表了某个时代。
可能代表那个时代的人多了,他有什么资格草菅人命?
“好了,我说这些,不是为了给他博取同情。”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乌雅兆云眉目微抬,淡淡说道。
当他把茶杯放下,似乎一切都真的翻篇了一样。
很难想像,昨晚他眼睁睁看着被郑谦打死的,是他多年以来的亲密战友。是尸山火海里,背着乌雅兆云走出来的人。是当小日子举起枪口对准乌雅兆云,替他挡在身前的人。
曾几何时,彭世襄的确是个热血青年。
为了神州大地抛头颅洒热血。
可是……
还是那句话,他的路子,走歪了。
郑谦深深吸了口烟,笑着回答,“大概有点雏形,可是老板都表态了,认为我们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该支持。到是原来朱国庆他们搞的华人战线,该停一停了。”
乌雅兆云垂着眼睑,摩挲着茶杯,微微闭上双眼。
忽然,他把茶杯放下了。
从他来到现在,只喝了一杯茶。
这第二杯他还没喝,似乎就已经尽兴了。
郑谦明白了。
有的人是在喝茶。
有的人,是在品茗春天。
煮茶?
就放在那里煮好了。
反正恰逢春天的尾巴,再不品茗春天的美味,它啊,就要过去了。
乌雅兆云站起身来,若有所思地说道,“朱国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