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风明达的电话后,林皖一个人在办公室呆呆的坐了半天。
她认识风明达两年了,太清楚他是一个怎样的人了。
两年前,林皖在国营的五一路饭店工作,有一次风明达去那里吃饭,两人就这么认识了。
去年年初,五一路饭店入不敷出,已经开不出工资了。
林皖实在没办法了,求到了风明达头上,希望他能帮自己换一个工作。
风明达二话不说就同意了,仅仅用了一个礼拜时间,林皖就调到了金盾酒店。
就在当天晚上,在金盾酒店的房间里,林皖把自己交给了风明达。林皖当时的想法很复杂,既有感恩的成分,又有寻求依靠的想法。
在这个遍地下岗的年代,找到一棵可以为自己遮风挡雨的大树意味着什么,没人比林皖更清楚。
林皖清楚自己的优势,也了解自己的劣势。
她肤白貌美,身材一流,而且技术不错,能哄得风明达开心。
但是劣势也很明显,她已经三十了,不再年轻了,而现在那些十七八的小姑娘一茬一茬的长上来,她们见到像风明达这样位高权重的大佬,不要命的拼命往上贴。
林皖深感压力山大,只能尽心竭力伺候好风明达。
从介绍风明达给妹妹的那一刻开始,林皖心中就有些隐约的担心,而刚刚风明达的那个电话,彻底点燃了她的隐忧。
虽然风明达什么都没说,但是林皖已经知道,他看上自己的妹妹了。
林皖心烦意乱的拉开抽屉,点了一支玉溪,自从当上金盾酒店的经理后,应酬不断,每天晚上都要陪来酒店吃饭的客人喝几杯,慢慢的她就学会了抽烟。
袅袅青烟中,林皖精致的面容,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一支烟抽完,她下定了决心。
贞洁值几个钱?廉耻能顶饭吃吗?
为了保住现在的一切,只能满足风明达的一切要求。如果失宠,她将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
她抓起听筒,拨通了妹妹单位的号码,“喂,你好,我找林徽,我是她姐姐,对,有点儿急事儿,麻烦你了。”
林皖足足等了两分钟,听筒里才传出林徽气喘吁吁的声音,“姐,你找我?是不是小庆那边的事有消息了。”
“是,刚刚风局长来过电话,晚上他要来这里吃饭,你有时间吗?”
“有,有的。”这两天林徽一直在等这个消息,一听说可以和风明达见面了,她非常高兴。
这意味着可能小庆马上就出来了。
“姐,你说我用不用给风局长买点礼物,烟酒什么的……”
“不用,不用乱花钱。”林皖停顿了一下,“你下午去洗个澡,打扮的漂亮点,到我这里后先来找我,我有话跟你说。”
林徽呆住了,她也是一个已婚女人,当然知道姐姐说的洗澡打扮是什么意思,“姐,为什么?”
林皖突然觉得心烦意乱,“什么为什么?你又不是小孩子了,这点事不明白吗?”
她一字一顿道:“你自己想好了,想要救杜庆,这是唯一的机会。”
电话挂断,林徽握着听筒,呆呆的站了半天。
她心乱如麻,几滴眼泪掉了下来。
她和丈夫的感情一直很好。杜庆虽然是个退伍兵,没什么文化,但是知冷知热,一直把她当成手心里的宝呵护着。
他们两个的工资都不高,但是在丈夫无微不至的照顾下,她一直觉得自己很幸福。
现在生活给她出了一道难题,林徽真的不知该如何选择了?
不救他,小庆很有可能会坐牢。
救他,就意味着失去最宝贵的东西,如果这件事被丈夫知道,林徽甚至不敢想象会有什么后果?
人活着怎么这么难呢?
晚五点,梳洗打扮后焕然一新的林徽推开了金盾酒店的大门,她直接上楼找到了姐姐。
林皖上下打量着妹妹,苦笑一下,“想明白了?”
林徽却从包里掏出一摞钱,发疯似的捧到姐姐面前,“姐,这里有五千块钱,是我和小庆的全部积蓄,你说我把这些钱给风局长行不行?”
林皖的脸沉了下来,“你觉得他会缺这五千块钱吗?”
“呜呜呜……”林徽低声啜泣起来,“姐,可是我不能对不起小庆,他是什么脾气你又不知道,万一这事被他知道了,他肯定会和我离婚的。”
林皖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你是为了救他才这样的,如果他因为这件事和你离婚,他就是个混蛋。”
“姐,你帮帮我,我真的不想……”林徽哭成了泪人。
林徽叹了口气,走上前轻抚着妹妹的长发,“我尽力吧!”
这是她的孪生妹妹,看到妹妹哭成这样,她又如何不难受?
“我开一个房间,你在那里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