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欢眼神犀利,乍一看去,仿佛能看到里面冷芒。
忘归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不相信顾清欢还有什么后招。
这个女人再厉害,也不过是个给人看病的大夫而已,拿什么跟她们斗?
“休要在这里信口雌黄!我自幼跟着公主,岂会害她?”
“那我怎么知道?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呢。”
“你!”
“听说你有个妹妹,是被公主亲手抽死的,这么想的话,你会恨她也就可以理解了。”
顾清欢其实挺佩服忘归。
主子失手杀了自己的妹妹,又跟害死她的仇人结盟,是个人都忍受不了。
可她居然忍了。
所以,封建社会的奴性,真的很难理解。
“胡说八道!她……君思她是你害死的!”忘归被戳到痛处。
当初若不是顾清欢李代桃僵,君思也不会葬身慕容姝手下。
她是罪魁祸首!
还有那个总是穿着红衣的男人。
她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
忘归气得发抖。
她忘了继续指证顾清欢。
黎夜放下茶盏,准备开口。
顾清欢却道:“王爷,你看这人搜我的时候叫得厉害,现在又扭扭捏捏不敢让人搜,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是不对劲。”
“那你说,该怎么办?”
“押下,搜!”慕容泽下了命令。
宫人们依言上前。
黎夜的手放在茶盏上,玉指纤长。
只有仔细看,才隐隐看得出上面的几缕青筋。
他看着顾清欢。
顾清欢则专心致志的看着宫人搜查。
等忘归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人按在地上,从袖子里摸出来一把精巧的小刀。
跟顾清欢那把一模一样。
忘归傻眼。
片刻,才尖叫道:“不……不可能!奴婢没有这种东西!是顾清欢陷害奴婢,她趁人不备,把东西放到了奴婢身上!”
“哎,照你这么说,东西从我身上搜出来就理所应当,从你那里就是栽赃陷害?”
顾清欢走过去,半蹲在她面前。
“这话听起来,似乎你从一开始就认定了,能从我身上搜出些什么?”
“不……”
“你说我栽赃,可为何我觉得,你更像是在栽赃呢?”
“不、不!不是这样!”忘归瞪大了眼。
她不明白为什么顾清欢能如此淡定,不仅对她的指证无动于衷,甚至还有余力反咬一口。
她根本不像一个嫌犯,倒像是主宰!
忘归被她散发出来的气场碾压得毫无还手之力。
她整个人都在颤抖。
她想不明白顾清欢哪里来的冷静和从容,更想不明白自己刚刚放到她身上的东西哪儿去了。
这个女人太邪门!
“相爷,现在该怎么办?”宫人们拿不定主意。
他们纷纷看向黎夜,等他发话。
黎夜冷着脸,没说话。
淑太妃被他们这种唯他马首是瞻的行为激怒,暗自捏紧了袖口,“相爷,哀家这里倒有个主意。”
“哦?”黎夜长眸微敛,深如古井。
“既然她们都有嫌疑,又暂时找不出确凿的证据,不如先收监天牢。
相爷也看见了,公主显然是在跟人激战之后才遭受暗算,她一定知道凶手是谁,待太医救醒公主,她自能辨认。”
淑太妃转头,精明的眸子里泛着微光。
顾清欢眼睛也转了转。
灵动清澈,还暗藏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暗芒。
“相爷,哀家这个主意如何?”见黎夜不答,淑太妃步步相逼。
慕容泽想说什么。
可话还没出口,顾清欢就站出来。
“看来,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她自愿蹲天牢。
同样有嫌疑的忘归,也需要收监。
慕容泽不让人押解顾清欢,要亲自送她过去。
顾清欢看他一眼,没有拒绝。
侍卫在后面远远跟着。
至始至终,黎夜都坐在软椅上,没有多说一个字。
长眸下,没人看见那是怎样一番暗流汹涌。
出了宫殿,天依旧阴沉。
抬头,正好看到一只大雁从天上飞过。
“鸿雁南飞。”顾清欢有感而发,纤细的身影立在空荡荡的广场上,显得有些萧索。
慕容泽想上前安慰两句。
顾清欢忽然转身,对绿衣道:“李婶今晚做的糖醋排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