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微凉,空气却热,沉闷的气息仿佛火炉边的热浪一样,一阵一阵地洒扑在身上,让人忍不住产生燥热之意。
“您不能强制每个人都走您铺好的道路啊!”
“只要能让该死的人下地狱,那即便让她们一起下地狱,她们也心甘情愿!”
舒禾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脑子里一直想的杨蓉生的那些话。
她说得对。
或许自己的立意是好的,但她的想法,却不是每个人都适合的路。
潇湘楼既然能容纳各种走投无路的人,自然也要尊重每个人自己的选择。
同样经历过仇恨的她,如何不懂“仇恨”给人造成的执念呢?
哎,罢了!
随她们去吧!
她轻叹一声,刚一转身就看见床边多了一道黑色人影。
她面色一冷,下意识从枕头下抽出一根银簪刺向那人。
只是银光一闪,她的手已被人紧紧钳住,她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左手再动,却在下一秒被人扑倒在了床上。
正要出声斥责,然而一阵淡淡的松木香气扑入鼻中,让她整个僵硬的身体都软了下来。
她眼中浮现惊喜之色,“你怎么回来了?!”
黑色面罩上方,是一双熟悉的眼睛,明亮,深邃,又满是柔情。
面罩摘下,露出了多日未见的脸,依旧俊美得让人忍不住心脏怦怦跳。
“我想你了。”
他望着她,轻声道。
低沉浑厚,却又略带着几分沙沙质感的声音响起,让人感觉像是被电流穿身了一样。
不等她说话,那近在咫尺的脸整个贴了过来,浅浅咬住了她的红润柔软的唇。
“嗯~”
她浑身一僵,一道酥酥麻麻的声音,不受控制地从她喉咙处响起。这让上方的男人听后,越发难以自控。
本就闷热的天气,加上男人身上迅速燎起的高温,让她感觉整个人都泡进了汗缸里一样。
她本能地伸手想要推开他,可扭动的身体,隔着薄薄的纱衣,更让那男人无法抽离,越发沉沦。
直至某个坚硬的物体,触碰到她的身体时,那人才如触电一般地弹起来。
他坐到一旁,连忙整理身前的衣袍,似是想要盖住什么。
终于得到新鲜空气的舒禾,整个人都轻松了,“火炉子”的离开,让她瞬间感觉到了空气中的清凉。
歇了一下,她坐了起来,看向来人。透着月光,她竟发现那俊美的脸上都是窘迫。
想起刚刚的触碰,她嘴角忍不住勾起,“哟,堂堂篱亲王也会害羞呢?怎么了?做了什么亏心事了?”
说着,她上手挑了一下他的衣摆。
“舒禾!”他脸色一变,迅速握住她的手,咬着牙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她憋着笑,一双略显无辜的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怎么了?你衣服歪了,我给你整理一下,有什么问题吗?”
百里墨卿没好气瞪了她一眼,将她的手握在了手心,不让她再乱动。
她轻笑一声,不再调戏,只朝他靠近了些,“你不是奉旨去耀州了吗?怎么回来了?那边的事处理完了?”
明亮的月光洒进来,正好打在她的侧脸上,薄薄的汗珠在银光下,随着她的呼吸而微微闪动,略显潮湿的头发,黏在她的雪白干净,又透着细汗的锁骨上,散发着一抹摄人心魄的诱惑力。
刚刚压下去的火气再次上涌,几乎将他的理智全都给烧没了。
他喉结微动,艰难的将视线移开。
“耀州的事已经处理好了,只是现在还不能回来……”
一出声,却是更为沙哑的声音,似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听了这话,舒禾却没了逗弄的心思,面色正了正,问道,“是不是老四有动作了?”
百里墨卿诧异地转头看她,“你怎么知道的?”
舒禾将晚间去潇湘楼的事告诉了他。
“老四表面上一副意志消沉,萎靡不振的样子,实际上,他从被囚禁的第一天,就开始布局了。”
百里墨卿冷笑一声,“这些天,他应该准备的都差不多了。”
舒禾有些担心,“他想做什么?怎么做?”
“耀州的矿山我看了,矿山采出来的矿石,能打造的武器超出了我的预估,而我查到的那些武器,也并非全部。”
见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她开口道,“你是说,他还有武器藏在别的地方?”
百里墨卿点头。
她还是这样,一点就透。
舒禾又想起他临走时,给震离去了信,当即脱口而出:“他是想要起兵篡位?!”
百里墨卿淡定地看着她,似是默认了这句话。
“可这不可能吧?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