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的。
有的很面生,甚至都没和绿芦说过一句话。
此刻,他们都站在桂家的院子外面,有拿着火把的,有端着煤灯的。
“这是怎么了?”绿芦心中一跳,这个架势,她还从来没有遇到过。
“是啊,别是有什么误会?”张氏默默地把绿芦的小身板挡在身后。
“没有误会,”人群里,村长走了出来,周围的光亮照亮了他昏花的眼睛,瞧着绿芦的目光充满了感谢,“我晚上把红砖的事情和大家伙说了,都一定要来谢谢绿芦娃子。”
其实红砖的烧制方法,绿芦完全可以藏起来的,等她烧好了砖,卖给村里人,她还能赚一些。
可是她毫无保留地拿出来了。
“绿芦啊,我阿娘一定要我给你捎这个过来,”三伢子当先上前,把一个小麻布袋子塞到绿芦手中。
火光中,他擦了一下眼角。
回家他就把红砖的事情告诉阿娘,阿娘接过那块红砖,摩挲了几下就哭了。
三伢子知道,她是在哭早已经夭折的大哥。
绿芦打开了麻布袋子,是几块麦芽糖。
她笑了笑,想到了第一次去春阿奶家里,她塞过来的麦芽糖。
“绿芦,婶子家也没什么好东西,等你要修屋子的时候,一定要告诉婶子,”一个白日里来帮忙的大婶插话道,“婶子把家里那俩小子叫上给你修屋子!”
“是啊,到时候别和我们客气,先紧着你家那茅草屋修。”一个大叔扬声道。
他的话之后,院子外的村民们纷纷附和,都说要帮绿芦先修了屋子,再折腾自己家。
第一次,绿芦在夜里失眠了。
她躺在自家那张前凸后翘的木板床上,一个翻身,身下的木板就发出吱呀的呻吟。
一闭上眼睛,眼前都是村里大家那一张张被火光照亮的脸,他们眼中的感谢和质朴,她能记一辈子。
来了这里之后,她才真切地意识到衣食住行在这个山村里都难题。
其实她把红砖的烧制方法主动告诉大家,出发点并没有那么无私,这个小村子就是一个封闭的小社会,她住着好房子,大家住着破房子,难免会招来一些麻烦。
而且,从长远来说,大家一起烧砖能扩大产能,日后方便形成规模化。
她出于利益的考量,却换来村民们质朴的感谢。
绿芦叹了一声,又翻了两下,实在睡不着,爬起来点了油灯,摊开笔墨开始随手勾画屋子的草图。
大家都说要先帮她修屋子,她不能拖着耽误大家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