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根并没有想到自己说的话，对于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庭来说，有多么重的分量。
他只是觉得这些人跟着自己工作，如今出了事儿，他作为老板自然也要为人家负责。
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家属们一个个安抚好，等再走出灵堂，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
正准备走，不经意看到1号蹲在前面的角落里，正在一根一根的抽着烟。
看到王小根过来，随手扔了一支烟给王小根：“怎么样都安抚好了？”
王小根叹了口气，说了一句不着边的话：“好多乡亲以后的日子不太好过……”
1号沉默，猛抽了几口烟，弹飞烟头：“你这边能做到什么地步，就尽力去做，剩下的，市政这边也会给点补助……这次，终究是我疏忽了……”
王小根斜了他一眼：“少给自己身上贴滤镜！谁能想到这帮人能够如此丧心病狂？跟你有什么关系？”
1号摇摇头：“话是这么说，要是普通人，也可以这么为自己开脱！可是，对于我来说不行！小根你要记住，当领头羊，一定要方面俱到！没考虑到。那就是你的责任！”
王小根再度沉默，许久之后，咬牙切齿道：“这些人该死，千万不能放过他们！”
“还用你说？”1号瞥了王小根一眼，想要再点一根烟，却发现身上的烟盒已经空了。
伸手就要去抢王
小根的。
王小根手里的也没多少了，哪能让他如愿，一个后撤：“什么时候烟瘾这么大了？你之前不是不抽烟的吗？”
“你不是也不抽吗？”
一号反问。
两人一同陷入沉默。
许久后。
1号看着天空：“等天亮……等天亮……”
远处，被黑暗笼罩的城市，警笛大作。
……
夜色漫长。
有人惊乱，有人彷徨。
不论心中情绪在如何复杂，太阳终究还是如约升起，驱散了所有的黑暗。
作为济县的二把手，老周多年如一日，每天雷打不动7:50踏入办公室，风雨无阻，某些方面来说，堪称模范。
一路上，他满脸笑容的跟周围的同事打了招呼。
可这些同事没有像往常那样堆满笑容过来问好，反而一个个避之不及一般，纷纷让开。
老周像是没有察觉到这些人的异常，跟往常一样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下意识的打开茶壶喝了一口，随后对着门口吆喝：“那个小刘啊，你过来给我换壶茶，我这昨天晚上的茶壶你都没给我洗……”
随后坐在自己办公桌前，打开电脑，浏览今天的政务……
等了许久。
往常一喊就到的小刘，今日却是迟迟未到。
“这些年轻人啊……”
老周叹了口气，起身自己端着茶壶，把昨天剩下的茶叶倒进垃圾桶，自己接了壶
热水，放入茶叶，正要给自己倒茶，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
1号领着几个身穿黑色夹克面容严肃的男人走进来。
老周抬头撇了几人一眼，咧嘴一笑：“你们来的时机把握的可真好！我这茶刚泡好，算你们有口福，来来来，坐，我给你们倒……”
1号上前，按住老周摆在自己面前的茶杯：“茶，我们就不喝了，今儿个来什么意思，你应该清楚……”
老周端着茶壶举在半空中的手僵住，整个人刹那间像是老了10多岁一般，缓缓的把茶壶放下，随后取下眼镜，擦了擦，叹气道：“能不能给我点时间，我想跟1号单独聊聊。”
1号身后的几个男人，你看我我看你。
最终还是1号点点头。
“有事您就出声，我们就在外面！”
其中一人开口。
随后几人退出门外。
老周站起来，把1号按着茶杯的手挪开：“咱俩斗了这么久，如今好不容易分出了胜负，你好歹得尝尝我的手艺，毕竟以后，也没机会了。”
一号想了想，挪开了手。
老周给1号满满的倒了一杯茶，最后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出神的望着屋里的摆设：“其实吧，我的初心，是好的，也是让济县发展起来……”
1号不可置否：“你做出的贡献，组织上没有忘记，但是，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你所犯下的罪恶，
也不能原谅！”
“我知道！我知道！”
老周叹了口气：“我不是想给自己求情，我就是想说，老廖他们，抓了也就抓了，但是，事情就到这儿吧，别往下牵扯，搞那种大清洗。我知道你一心想关了那几个厂子，全力的转型做旅游……可对于现在的济县来说，那几个场子还是比较重要的，几万多工人，你到时候怎么安置，如何确保社会不出现动荡？我希望你，徐徐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