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想听什么。”
深深抱着琵琶,坐在椅子上,声音清冷。
“深深姑娘会什么。”
“阳春白雪,琵琶行,塞上曲,夕阳箫鼓”
听着深深姑娘报出的名曲,海瑞想都没想,便说道:“塞上曲吧。”
深深也没想到,眼前这位会点这首,往日来的客人,几乎都是阳春白雪居多。
不多时,哀怨惆怅,凄楚缠绵的琵琶音便响了起来。
原本这首曲子是有一些柔美的,可是在深深姑娘的弹奏下,却是哀怨不止。
等一曲弹罢,海瑞便看了看四周,随后小声问道:“深深姑娘,你可是有何冤屈。”
“嗯?”
深深看着海瑞,有些不解。
“大人是想查案吗。”
海瑞有些吃惊女子的聪慧,也不瞒着,继续道。
“我听闻这青云楼的水很深,所以,我想来看看,这里面到底有多深。”
深深姑娘却是叹了口气,随后低垂着头,似乎并不相信海瑞。
“怎么,你不相信本官?”
“只是太多人来青云楼这般说了,只是最后都仿佛石沉大海一般,了无音讯。”
海瑞认真的看着深深,郑重道:“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海瑞要做的事,一定会做到底。”
听到海瑞的名字,深深姑娘的眼眸闪过一瞬的光芒,随后又黯淡了下去。
“这样,我一件件问,你告诉我。”
“青云楼为何能将这么多花魁聚集起来,你们是自愿的吗。”
听到自愿两字,深深姑娘苦笑道:“自愿?呵呵,我是被人刀斧加身,不得不签的卖身契。”
“那这青云楼,可存在强买强卖?”
深深看了海瑞一眼,指了指后院:“那里,大人若是有机会去那里看看,就会知道什么叫强买强卖,任人摆布了。”
这些回答,已经确认了海瑞心中的猜想。
只是,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青云楼的东家是谁。”
“不知道,我们从来都没见过。”
在听到这话后,海瑞的脑海里瞬间出现了好几个人的样貌,都是一闪而逝。
“你等我,我现在就让人来查,我就不信了,这天子脚下,还能有人可以一手遮天!”
看着海瑞似乎要动真格了,深深有些慌了。
“大人,千万别若是被他们知道是我和大人说的,我的命就没了。”
海瑞将怀中的五百两银票递了出去,随后道:“深深姑娘,你且安心就是,当今陛下英明神武,更是一心替百姓做主。”
“若是我将此事告知陛下,以陛下的雷霆手腕,你们定不会有任何危险,而且也没有人会知道是你和我说的这些。”
说罢,海瑞就走了。
而深深则是望着海瑞的背影,有些着迷。
就在海瑞刚走不久,春云就推门而入,看着衣衫整齐,床铺也整齐的模样,春云笑道:“哟,这是都聊什么了,怎么这就走了。”
深深换上了一副笑脸:“云姐,那位大人说他只有五百两,只够听一首曲子的,便回家拿银子去了。”
听到这话,再结合刚刚海瑞说的话,春云便没有多想,将深深手中的五百两银票拿下后,便扭动着腰肢向着楼下走去。
“别愣着,下来继续练。”
海瑞刚一出门,就看见了青云楼对面的和珅,此刻和珅眯着眼,笑着看着他。
海瑞有些生气,走过去一把夺过和珅手中的酒杯,道:“和大人,这里面的事儿,你都知道?”
和珅也不生气,笑道:“海大人先别生气,这里面的事儿,和某也只是略知一二罢了。”
“略知一二?你觉得我信吗。”
和珅双手一摊,无奈地道:“海大人不行,那和某人也没办法。”
海瑞坐下喝了一杯酒后,便冷静了下来,认真思考着其中的关键。
买卖人口乃是大罪,青云楼敢在京师脚下逼良为娼,一定是有一只大手在背后撑着,否则断然是不敢的。
可,如今京师内,六部官员几乎都是陛下的人,而且还是刚刚提拔上去的,那自然是不敢这般行事的。
世家?世家现在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又怎么会在京师惹恼陛下呢。
海瑞想了很久,却是没有丝毫的头绪。
和珅一直在旁边看着,连忙笑道:“海大人,不如去一趟锦衣卫衙门?或者是东西二厂,找他们帮帮忙,如何?”
海瑞却是连忙摆手:“不可,锦衣卫和东西二厂都是陛下的家奴,若是我们私下去见恐引人猜忌啊。”
虽然和珅没有给出什么意见,但是这一提醒,看海瑞想清楚了。
“和大人,陪我去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