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掌压来,赵莼不作多想便迅速转身后撤,太乙庚金剑意在诸多剑意中当属攻杀之首,论防御却不如专通此道的厚土、御水一类,即便能化解灰鸠五六成法力,剩下的余波光靠凝元肉身也无法阻挡!
她以入微剑意向身后一扫,步步挫败的灰鸠在寻得局势逆转之机后,便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如入疯魔之态,抬脚就向赵莼远遁的方向奔来,口中更念念有词,各般污秽之语连珠吐出,恨不得将其嚼碎了骨头吞下!
愈到危急时刻,就愈不可慌张,赵莼脚下不停,凝眉思索如何转守为攻,心头千丝万缕缠作一处时,又想到身上那一座白玉小塔,抬眼望前方越来越近的风暴地界,倏地就有了一剂良方。
灰鸠正觉胜券在握,追赶时真元在外显化为光,色为黑紫,他身为分玄修士,即便赵莼有剑意驱使脚下飞剑,速度也快不过他,眼瞧着两人间拉近至数丈距离,却见赵莼回身一指,千百柄飞剑立时浮现四周,自灰鸠身侧穿飞而过,织就一张剑虹而成的大网,向其笼来。
他见状根本不以为意,一心要将赵莼拍入毒潭内融消骨血,怎想剑虹大网改转剑锋,飞剑俱都横起剑身形成围杀之态,此时赵莼更脚下变动,回身以剑罡绞住灰鸠腰腹,掌心握起白玉小塔,爆喝一声便冲入漆黑风暴之中!
一番追逃之下,两人与风暴之地本就相距不远,灰鸠心知此地危险,却在追赶赵莼的途中忘了她本就是从禁地行出之人,眼下被剑罡缠住,回过神来脸颊已感风暴席卷之剧痛,他惊叫着拍碎身边飞剑,只是剑罡难缠散而又聚,才以真元法力撕开一道小口,身前便传来一股极强的拉拽之力!
灰鸠心胆俱裂,怎奈风暴难挡,被拽入其中前瞥见赵莼目中筹划得逞的笑意,更是怒不可遏,伸手就要拍碎其头颅。
赵莼偏身一挡,只可惜灰鸠大掌还未袭来,就被风暴搅碎消弭,连元神都不曾有逃窜之机!
一位分玄中期大修士,连半刻都抵御不下,她心中讶然至极,捏握白玉小塔的力道亦越发强硬。
灰鸠已死,他手中诸多邪祟之物还是得收缴为上,赵莼再度从风暴中脱身而出,穿行进毒潭收起那六滴毒龙涎,抬眼要收白骨幡旗时,身上兀地撵来极重的威压,半空中赫然是三位并肩而立的分玄修士!
是了,那可化作毒潭的水滴明显是灰鸠底牌一物,且鬼气弥漫又十分显眼,到后来灰鸠为杀她不计手段,一番阵仗必然会惊动他人,赵莼冷眼扫过三位邪修分玄,除却左边那人身上气息略略逊色于灰鸠外,其余两人都无疑强悍许多,中间头戴鸦羽冠冕者更是气势迫人,分玄后期,还是分玄大圆满?!
她思来想去,当前唯有避入风暴中才可保住性命,但等到这三人意识到灰鸠是落败于自己手中后,必然引以为心腹大患,恨不得杀之后快,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只若他们在外边等着,她是插翅也难逃魔手之中!
“赵莼,还等什么!”
斜上方忽而传来一声呼号,赵莼并未听过此声,不过也未在其中感到丝毫邪祟气息,反而极为清正冷冽,便知其必是正道修士无疑,旋即起身向其遁去,不做他想。
邪修三人识得此人,他正是在风暴外逡巡多日的那位剑修,昨日避而不战已令神道修士颇为不解,眼下急匆匆赶来,似是为了搭救同门后辈,不过也不像要出手的模样。
他们面面相觑几眼,目中之意倒是都想把二人留在此地,心念既相合,手上便有了动作,不想亓桓面对三人,却丝毫没有慌乱之意,反是一手把住赵莼肩头将其拉起,另一手并出两指,御出六十四柄青玄飞剑扰敌,脚下则飞快遁离!
只几个呼吸间,青玄飞剑散去,两人亦远遁得不见身影,邪修三人不由气急败坏,大叫一声道:“避而不战算什么本事,旧修小儿实是鼠胆!”
那厢亓桓却只是动了动耳朵,领着赵莼进入太一元印大阵中,随后面露不忿,心道迟早用尔等来祭我手中飞剑。
赵莼余光打量了几番水幕大阵,知其威能非常,这才能挡住邪修大军,再端详眼前同为剑修的分玄,暗自已合计出对方名姓,抬手向其作揖答谢:“赵莼感谢亓桓前辈搭救。”
两人出身同门,只是昭衍弟子数目甚多,互相之间无所交集也是正常,就像这位剑修亓桓,赵莼在宗门内就从未见过,更别提有所交流了。
亓桓洞悉此理,面露迟疑之色,开口道:“不是前辈,是师兄。”
他纠正赵莼的称呼,又自报师门:“我乃玉江仙府门下。”
玉江仙府即昭衍九府之一,坐镇之人乃昭衍九尊之一的邈月尊者,与掌门施相元平起平坐,地位相当。
赵莼眸光一闪,这亓桓师兄倒是来历不凡,尊者门下,重霄十二分玄中怕是无人能与其相较。
亓桓伸手引路将其领回山门,途中一番解释,便又令赵莼疑惑大解。
说起来,两人倒有些相似之处,亓桓拜入昭衍后,门中亦不曾立时为他择选师门,而是有令他参加大尊择徒之意,毕竟主宗的珲英尊者便是位伟力非凡的剑修,择徒时同为剑修的后辈自会更容易受其青睐。
只可惜那时尚不知珲英尊者何时能够突破通神,亓桓亦在剑道进境中渐有吃力之感,一番取舍下,宗门便随了亓桓的想法,放弃了令他参加大尊择徒之念,而是改由邈月尊者出面,将其收入门中,以弥补耽误的几年时日。
不过昭衍九尊地位极高,邈月亦只是将亓桓收为记名弟子,言道待其悟得剑意后,再行亲传册礼。
赵莼忆起这亓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