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季眉头一凝，随即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离舞口中所说的黑影，他有影响。
准确来说，这份记忆应该是属于之前的白纤舞。
是如今离舞融合了白纤舞的身体，连带着她的记忆也一并继承了下来。
白纤舞自出生便是天生绝脉，后来也的确是死过一次。
然而，她以自己的灵魂为代价获得了重生，成了那种半人半尸的特殊存在。
而这些，都来自于那个神秘的黑影。
范季之前有过猜测。
白纤舞收养白衣非，将其当做果实培养。
而她有没有可能，也是那个黑影所栽培的果实？
“梦到什么了？”
范季迅速平静下来，轻轻抚摸着离舞的光洁的玉背。
至于乍泄的春光，他现在无心欣赏。
“我……我梦到了无尽的沙漠，黑色的沙漠，有河，却是血色的河流。
“那里有高山，是用骸骨和骷髅堆积而成的高山。”
“那里暗无天日，阴风嘶吼。”
“那道黑影，我看不清它的样子
“我只能听见它在叫我过去，好像是在召唤我。”
离舞紧紧抓着范季手掌，手心之中一阵冰凉。
要知道，她之前是杀手，现在更是在征战沙场的将领。
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
可是现在，范季却能清楚感受到她的恐惧。
仿佛她说的不是某个地方，而是地狱。
“别怕，有我。”
在范季柔声的安慰下，离舞也逐渐平静下来。
可是范季心中却有着一个疑惑。
如果那道黑影将之前的白纤舞当做果实，那现在召唤她过去有什么用？
之前的白纤舞有着堪比通神境的实力。
可是在离舞和她融合的时候，被自己化去了一部分阴气。
现在的离舞只有逍遥境。
按理说，还不到采摘的时候。
平静下来的离舞从范季怀中抬起头，看到他紧锁的眉头后，贴心地伸手帮他抚平。
柔声道：“要不奴婢回前线吧。”
到了她们这个境界，平时轻易是不会做梦的。
而且这场梦来得毫无预兆又诡异至极。
离舞是担心会给山庄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这里除了她和绯烟以及小衣之外，其她人的实力并不怎么样。
而且还有个刚出生的小言儿。
那可是一家人的宝贝疙瘩。
要是因为她出了什么事，自己万死难辞其咎。
范季怎能不懂她的顾虑。
拒绝道：“不，你还是在我身边比较安全。”
如今的离舞已经不是当初的白纤舞。
换句话来说，就是自己摘了那道黑影的果实。
想到这里，范季突然灵光一闪。
刚才没想明白的疑惑豁然开朗。
如果没有他的出现，白纤舞在战场上可以吸食大量血液增加实力。
按照时间推算，说不定真的能够突破通神境，达到更高的层次。
而那道黑影并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
他也是按照推算，白纤舞这颗果实的成熟时机。
因此，才会在这个时候召唤她回去。
如果离舞回去，或者那道黑影找到离舞，都会发现如今的离舞已经不是当初的白纤舞。
那自己这个始作俑者必定会成为它的仇敌。
这样一来，离舞留在秦国，还是回前线一个人单独面对那未知的恐惧结果都是一样。
况且，范季又怎么会丢下她一个人。
自己或许有些多情。
但绝不是滥情和无情。
“你知不知道那个地方在哪里？”
范季坐直身子，面色严肃道。
离舞努力回忆着刚才的梦境。
良久之后才摇了摇头道：“我只是梦到了地方，但是却没有梦到过去的路。”
接着她又问道：“你是想？”
范季见她猜到了自己的想法，也不再隐瞒。
“我从不喜欢威胁藏在暗处，相比而言，我更喜欢直面威胁。”
就像当初的罗网，以及当初的白纤舞一样。
有威胁，那就找出来，然后除掉。
“这样吧，这段时间你跟我住咸阳城里，看看这段时间还会不会梦见这些。”
按照范季的猜测，那道黑影的实力不在通神境之下。
甚至已经超过了这个境界。
自己虽然不会丢下离舞，但是不也能让整个山庄的人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