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几个小时后,铁肠再次醒过来。
就像之前一样,他还是躺在沙发上,禾月也还是坐在一旁。
只是这次他没被绑住,禾月脸上也没了杀气,而是挂着若有所思的表情。
眼见铁肠醒过来,禾月立即转过头看着他:“你,感觉怎么样?”
铁肠用手扶住额头,试图集中精力摆脱掉脑中昏昏沉沉的混沌感。
禾月:“刚刚你救了我,记得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关切,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感激与好奇。
面对禾月的示好,铁肠却无动于衷,他微微侧过头,目光似乎懒得与禾月交汇:“我之所以救你,仅仅是因为你免费为那些贫困的人看病,你的行为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善良与正义。但这并不代表我认可你,你仍旧是犯人。”
听此,禾月一愣,随即他嘴角微微抽搐,忍不住翻了白眼。
眼见铁肠挣扎着要起身,禾月没好气地按住对方:“你去哪儿?”
铁肠:“离开这儿,我的同伴肯定在找我。”
这是他第一次离开军警基地,福地先生他们肯定在找他。
禾月轻轻将对方按回沙发上,微笑道:“那可不行,你要是就这么走了,那你肯定会马上带领一群军警回来寻仇。”
铁肠无视对方的话,勉强支撑起身体,但眼前的晕眩感越发沉重。
他觉得不对劲,望着禾月微笑盈盈的脸,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警惕:“你对我做了什么?”
禾月一脸轻松:“没什么,你伤口撕裂的太严重,我就重新帮你包扎了,还给你注射了一些带有麻醉成分的药剂,这些药对你的伤势恢复很有帮助,不过嘛……你会头晕几天。”
禾月故意选了带有麻醉成分的药。
等到铁肠身上的伤都痊愈了,他会选个合适的地点把铁肠扔掉,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他要确保铁肠不会再回来寻仇。
铁肠:“放我走,没有道理跟罪犯同处一个屋檐下。”
“不行哦。”
禾月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意,对方的话在他听来只是无意义的挣扎:“你现在是我的囚犯,接下来的几天,你必须呼吸这罪恶的空气,认命吧。”
听闻此言,铁肠那冷漠的表情中已经夹杂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愠怒。
他想了想,干脆将嘴闭上,开始憋气。
禾月不解:“你在干嘛?”
铁肠:“闭气,绝不呼吸这罪恶的空气。”
禾月:“……”
此时,在十几公里外的贫民窟边缘处,一队军警的队伍驻扎在了这儿。
一小时前,暴雨又开始下,军警们手持对讲机,身穿厚重的雨衣,在雨幕中艰难地踱步。
负责搜寻的是立原道造,他脸上写满焦虑不安:“还没找到铁肠吗?”
一个警员朝他敬礼:“报告!我们派了两队人进去贫民窟里搜索,但他们都迷路了!要不要等到雨小些再找?”
贫民窟内错综复杂的巷弄交织在一起,平日里就难以辨认方向,更何况此刻还淹没在了茫茫雨幕之中,雨水冲刷掉了所有可以辨认的标记,使得搜索工作变得异常艰难。
立原气急败坏:“那就派直升机搜索啊!”
“可是——”警员嗫嚅着,“长官,雷雨天直升机无法起飞啊……”
“别找借口!铁肠他从没跟外人接触过,如果他被坏人占了便宜怎么办?他一旦出什么事,福地先生会杀了我们的!”
经过昨晚的事,铁肠身上的伤口已经完全撕裂,他失血过多,加上麻药导致的浑身无力,此刻完全一副任人宰割的状态。
他几次尝试起身,都失败了。
最终,他无力地躺回了沙发上,看向站在一旁、似乎无动于衷的禾月,声音微弱却决绝地表示:“把解药给我。”
禾月:“我说了,你浑身无力是注射药物后的正常反应,几天后就会好的。”
铁肠:“那就给我注射能恢复力气的药,比如肾上腺素,马上。”
禾月装模作样地思考了几秒:“那,你恢复了力气后,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铁肠不假思索:“抓你。”
禾月:“啊哈哈哈哈,所以嘛,我是不会给你解药的。”
说着,禾月将一杯牛奶杯递到铁肠面前,微笑道:“给,不吃东西,喝牛奶总可以吧?”
铁肠想要推开牛奶杯,但由于手上没力气,动作显得缓慢又无力。而禾月见对方伸过手来,误以为对方要接过杯子,于是果断松了手。
于是,“啪”的一声。
牛奶杯不慎掉落在地,白色液体四溅开来,在地板上形成一汪水渍。
牛奶特有的香甜与血腥气交织在一起,弥漫开来,汇聚成一首尴尬的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