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扯犊子,他们真弄错了,等会儿人就得回来。”我挣脱开霍麻的手。
“真弄错了?”霍麻擦了擦眼角,尽管他没掉眼泪,却格外失落。
“保真。我像是那种人?”我严肃回答。
“嗯,是不像,真有这机会,肯定是我当爹。”霍麻一本正经。
“滚……”我笑骂了一声。
院外两侧的村民数量变多了,都在交头接耳,打量张望。
我顺手关上院门,两人进了堂屋。
桌面上,五个托盘都盖着红布。
霍麻吞了口唾沫。
我叮嘱他别打什么主意,那几家人有权有势,我们得罪不起。
“那……看看?就看看,我不摸。”霍麻指天发誓,好奇心浓重的吓人。
说实话,我也好奇。
七叶一枝花,白虎脱齿,我听不懂。
老一辈的人,却管金条叫大黄鱼儿。
爷爷以前说过,城里头的先生们看事儿都收黄鱼,大大小小的,床板子都能铺满,也就是他入行晚了,外搭没招子,不然,他连汤匙都给我弄纯金的。
“那说好了,只看看,不摸。”
我话还没说完,霍麻手快若闪电,把所有红布都扯了下来!
这一眼,可谓是琳琅满目!
霍麻眼睛都直了。
“粮哥儿,你晓得不,这叫金牙石,可能被称上白虎脱齿的,就是天材地宝了,快没气儿的人服下去,都能起来跑两圈。七叶一枝花,你看上去平平无奇,觉得它就是根草,可这年份的……能解百毒!我的妈呀,这大金条子,壕无人性啊!”霍麻连珠炮似的,哒哒不停。
我视线却留在一个巴掌大小的铜盘上。
古朴的质感,边缘光滑无比,中心一根细细指针,似是指南针,围绕着一层层的圈儿。
依次是八卦,九星,二十四天星,二十四山……
“十八层……”我喃喃自语。“喂?粮哥儿你干嘛!”霍麻惊声喊我。
我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浑然不觉,手正悬在罗盘上,马上就拿起来了。
飞速收回手,从霍麻手里夺过红布,迅速盖住托盘。
余光瞧见,最中间那托盘,躺着一道婚书。
当托盘全被遮住,我心才咚咚狂跳,如同擂鼓!
罗盘是勘风水必备法器,爷爷留下的册子记载了,却没给我留下来一块半块。
能有块罗盘,我就能实操很多风水术了。
刷视频时,我看过不少风水软广,明明很粗浅的手段,却依旧赚了大钱。
因此我老早就在想,不能一直种地,得进城做点事业!
只可惜事业未成,婚姻就半道崩卒。
“你说,这么多聘礼放错地方,他们心够大的,也不晓得村里谁那么出息。”我扯开话题,分化自己的注意力。
“谁知道呢。要不我们看看婚书?指定写了。”霍麻兴奋提议。
“算了吧,给人弄脏了,等会儿手给你打断。”
我拽着霍麻走到堂屋门口,两人坐在门槛上。
霍麻一脸悻然,他反应过来什么似的,摸出来个纸包递给我。
我打开后,里边儿是两个草编的蝗虫。
这就是我让霍麻办的事儿。
不是我小心眼儿,风水和人息息相关,我娶柴玥,相当于给自己家勘风水,合乎规矩。
两人不是一家人了,我就得收报酬,否则,施术者和受术者都得被反噬。
显然,我说柴玥的学业就靠着风水,她肯定不会信,索性破了风水局,干净利落。
“竹子呢?啥时候去砍?”霍麻摩拳擦掌。
“夜里头吧,咱们一起去,等他们把这些东西给拿走,不然家里离不了人。”我回答。
“嗯嗯,钱要回来了吧?”霍麻又问。
我同他说了先前发生的经过。
霍麻脸黑得吓人,难听道:“那老娘们最好别耍花招。”
“放心吧,应该不会。”
说完,我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还大包小包呢。
起身进房间,把东西全放下来。
正打算把灵位和遗照摆一处的时候,我愣住了。
墙角空空如也,哪有什么相框?
趴下去看床底,只有灰尘和细密的蜘蛛网。
手指按压着太阳穴,努力的回忆。
再三确认,我记得没错,自己肯定把遗照带回来,并放墙角了。
可遗照去哪儿了?
“操!”霍麻的惊声大喊,让我一个激灵,赶紧跑了出去。
一眼就瞧见,霍麻趴在院中老井边沿,瞪着井内,汗如雨下。
我疾走过去,往里瞄一眼,心里咯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