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明白,为什么那中年人不让胡羡仙多说话。
是胡家老爷子年事已高,未必能帮上我?
我心头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排衙村这么危险,可以说,我被那么多“东西”盯上,命在旦夕之间。
胡家老爷子让胡羡仙来救了我的命。
我却没见着他一面……
不……不对……
冷不丁想到,当年爷爷救了柴玥,当晚就暴毙。
是因为救我,胡老爷子才会死?
胡家脸上抵触情绪,便由此而来?
我思绪连篇,胡羡仙在身旁低泣,分外哀伤。
忽地一人走出堂屋,他约莫五十来岁,脸稍稍有些长,尖,眼中满是血丝,眉毛细长浓郁,眼尾也长。
“小仙,你回来的太迟了,带回来这顾余粮,同样迟了一步,老爷子归西了。”中年人话音低哑。
“可爷爷不是算好了,他还有半个月……”胡羡仙抬起头,唇角溢出血丝。
“万全计划,也有失周全的时候,人已经走了,冲喜的事情,就用不上了。”
“顾余粮你走吧,胡家有丧事,不好招待你。婚约的事情就此作罢。”中年人目视着我,眼中抵触更多。
我愣住了。
冲喜是有说法的,古往今来的例子不胜枚举。并不是因为救我,胡老爷子才死,而是他快死了,家里要办喜事,冲一冲死气?恰巧选中了我?
“不行!”胡羡仙眼中露出急色:“爸,爷爷说过的,他生病是生病,还恩是还恩!如果他仙去了,婚事是不能反悔的,余粮哥哥也需要这门亲事。”
我这才听明白了。
找我,并非纯粹的冲喜目的,那只是顺带,还是因为我爷爷对胡家的恩情。
“小仙!”中年人语气重了许多:“你是胡家的掌上明珠,这顾余粮,和你并不般配!”
“顾余粮,请吧,至于各家的聘礼,会去收回来的。”他再和我说道。
说实话,我心里是有一丝丝苦涩的。果然,一样吗。
胡家没了老爷子,就和柴家一样,压根就瞧不起我。
不,还是有一些区别的,和我仅仅两面之缘的胡羡仙,至少是念足了情分。
“谢谢。”我看了一眼胡羡仙,露出微笑。
随后拿下肩头背包,取出兜里的罗盘。
我正想说,东西都在这里面,就不用他们进排衙村了。
视线下意识的落在罗盘上,我眼瞳紧缩。
正中心的指针,纹丝不动!
死死盯着指针,我手托平,抬起,正对那棺材。
指针,依旧没有反应!
身上爬满鸡皮疙瘩,这并非是恐惧,而是紧张,急迫!
“把棺材打开!”我声音很大,在院内都形成回音。
胡羡仙被吓了一跳。
中年人脸上浮现怒容,堂屋内的一帮人,全都怒气冲冲的看着我!
“人没死!开棺!”
我大步往前走去,却被一群人挡在门槛前头。
“顾余粮,你过分了,想留在我胡家,就扯出这样荒谬的话来?”中年人正对着我,手指头快点在我额顶了,唾沫星子都飞溅在脸上。
旁边其余人摩拳擦掌,口中谩骂不已,说得把我丢出去,不要扰了老爷子安息。
“他没死!你们再不开棺,人才真的要死了!”
我语气极重,字句凿凿。
沉闷的声响,忽地从屋内传来。
众人脸色一惊,赶紧回过头去。
“小仙,你干什么呢!?”中年人大惊失色。
我才瞧见,是胡羡仙不知道什么时候钻入堂屋,她脸都涨红了,用力推搡着棺盖。
本来棺盖有槽口,没有封钉子的时候,很容易就能推开。
此时,棺材被打开了一半。
人群乌泱泱地挤了回去,胡羡仙半个身子探进棺材里,随后她颤巍巍后退两步,捂着嘴,眼泪再次婆娑落下。
“爷爷……对不起……”她显得极为懊恼,
我同样挤进堂屋,瞧见棺材里躺着一个老人,穿着一身白衣,双手交错压在胸口,他面无表情,双目紧闭,没有丝毫声息。
“把顾余粮扔出去!胡说八道,扰老爷子安宁!”中年人低吼了一声。
我收回视线。
低头,死死盯着罗盘。
不可能啊!
直至此时,罗盘还是没有动静。
风水之中,人死有几种形式,寿终正寝,善死,这应对着针法中的兑!
冤死,非正常死亡,应对沉!
闹鬼,怨恨之气徘徊不停,应对转!
没有反应,就是正针,代表此地为正常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