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了!”我应了霍麻一声。
手机里,胡羡仙语气特别慎重,小心:“你遇到的纸皮,是纸扎匠操控的,普通的纸人用纸,特殊的纸人,用人皮,特别的阴森诡异,半假半真……”
“排衙村外的山垭口出了一场车祸,霍麻死在车上,皮被剥掉了,一起死的还有个司机,余粮哥哥你千万要小心,我和爷爷正在……”
胡羡仙话还没说完,霍麻却朝着我走近过来。
“粮哥儿,你咋慢吞吞的哩。谁打电话啊?”他问了一句,表情很不经意。
“镇上工地的,问我去不去干活儿。”我将电话挂断,收进兜里,语气很正常。
“柴玥真该死。”霍麻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哑声道:“这些年你都当牛做马的,脑袋削尖了去干活儿,吃了多少苦头,她还做这样的……”
“都过去了麻子。”我勉强一笑。
“那肯定过不去,她有坎儿了。粮哥儿,别让我看见她,不然,哼。”霍麻显得很凶。
一直以来,他都这样。
就像是以前给我讨薪时,能将包工头推到天台边儿上。
我说往东,霍麻肯定不能往西。
他……真死了?
我不敢表露出异样,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有没有可能,是胡羡仙和胡老爷子弄错了呢?
现在的李东和霍麻,被人把皮做成了纸人来蒙骗我的话,为什么霍麻能知道我那么多事情?
可……
眼前又闪过那少年手机中,血肉模糊的两具尸体……
没有皮肉!
信息的对冲,让我心头格外焦虑。
还有……我有种恐慌感。
霍麻不是我亲兄弟,却胜似手足,他家更只有一根香火。
他死了,他爸咋办?
对,还有一点!
纸人来找我,没有安好心的,是要将我带走。
眼前的霍麻却不是,他要帮我把爷爷的尸体找回来!
那他怎么可能是死人!
必然是胡老爷子和胡羡仙弄错了啊!
想到这里,我的紧张稍稍舒缓一些。
“我就说过不去吧,提到柴玥,你都傻眼了,哎。”霍麻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他自然不知道,我出神是因为有人说他死了。
“麻子,等村里的事儿搞完了,我就进城去发展了,你跟我一块儿去,不上山采药了,我到时候去给人看风水,你帮我打下手。咱们去挣真金白银,不赚辛苦钱了。”我发自肺腑地说。
“行啊。”霍麻眼前一亮!
旋即他攀上我胳膊,两人勾肩搭背地走着。
霍麻很实在。
不是指做人,是他的身体,夯实有力,根本不是空的!
不多时,我们就经过李东家外的路口,李东没回去,跟着我们。
再等经过我家的时候,天都擦黑了。
我驻足,没有往前。
霍麻问我咋了?肯定得去他家歇着的,能有口热乎饭吃,才能养精蓄锐。
我这才和霍麻解释,说我把胡家的罗盘给放房檐了,能化煞辟邪,半夜我肯定出不得宅,纸人,守村人孙女儿,都可能会来找我。
吃的可以他和李东去村口买回来。
待在我家里,安安稳稳度过一夜,明天五点钟,赶个大早,再去翟婆婆家。
霍麻眼瞳微微一缩,才点点头说:“原来如此。”
我再抬头瞄了一眼天,心里稍一思索,才说:“还得十几分钟才真黑呢,咱们快点走,我们一起去买吃的回来吧。”
“不,不用,粮哥儿你进去歇着,我和李东去,万一提前天黑了呢?不好说的。”霍麻显得很慎重,甚至将我往院门处推。
我这才没坚持,推开院门。
霍麻同李东两人则匆匆往村口方向走去了。
直至此刻,我悬着的心,才彻底放进肚子里。
小心驶得万年船,即便我先前印证了千丝万缕的思绪,认为霍麻是活人。
可有一点,霍麻坚持要去他家。
这看似没问题,可一样有问题,就是我家鬼进不去。
现在他得知缘由,就没有坚持,更同意了我的说法,就完全洗脱了嫌疑。
冷不丁的,一股注视感从路对面传来。
我心猛地一缩,看了过去。
没瞧见人,却瞧见梨树林子里头的暗影,似是在盯着我……
风骤然变大,其实是一件破破烂烂的衣服。
心里暗骂了一句,可天色着实太暗,不然我肯定走过去,把那衣服拽下来烧了。
在门内侧的三条腿凳子上坐了会儿,一直盯着路对面,看久了,那股恍惚感就没了,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