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婆婆?
胡老爷子当时在病房里答应我,要给我找回来婆婆,他这两日便消失不见,从胡东来只言片语中,也晓得他在办事,大抵就是帮我找人了。
可没想到,她居然在刘阴婆家!
这巧合,简直巧到阴差阳错!
烧伤是两天前的事情,她逃了出来,和老金认识,便躲在了他家?
我思绪电闪而过,心更咚咚狂跳。
转身走到门前,笃笃地敲门。
门开了。
刘阴婆阴翳,不善地盯着我,喑哑道:“你要死了吗?那么大声?谁让你进来的?”
我顿反应过来,他先前开门,关门,都很轻手轻脚,包括和我们说话,声音都不大。
是怕吵到了翟婆婆?
可我心急啊!
翟婆婆的伤势太重了,这么严重的烧伤,怎么可能涂抹一些药膏了事?
“她是我婆婆……让我进去,得马上送她去医院!”我极力压低话音。
刘阴婆眼神愈发冰冷,阴沉沉道:“胡搅蛮缠,我也没工夫帮你们做什么,滚!”
我抑制不住那股焦急了,就要挤进去!
却没想到,刘阴婆看着又老又矮,他劲儿却大得惊人,肩头往前一顶,我胸口一阵青痛,趔趄后退了好几步。
他手一抖,竟握住一把锈迹斑驳的剪刀,气势汹汹地说:“再捣乱,我捅死你,滚!”
“余粮哥哥!”胡羡仙惊慌喊了一声,往里跑来。
孙应之变了脸色,匆匆走进院门。
两人到了我身后,顿时和刘阴婆对峙起来。
刘阴婆眼神更凶了,欲噬人一般。
“余粮……”
极度虚弱的话音,从屋内传出。
一个瘦小,伛偻的身影扶着门框。
翟婆婆分外虚弱,那半张完好的脸,极其苍白,另外半个身子在阳光映射下,更触目惊心!
“啊!”胡羡仙惊呼一声,捂住嘴巴。
孙应之再度色变,眉头都紧皱。
“瑛子!”刘阴婆大惊失色,赶紧回过头,搀扶住了翟婆婆。
他脸上的凶狠杀机荡然无存,完全和个普通老头无异。
我急匆匆走上前。
却不敢碰翟婆婆,怕动到她身上的伤。
“婆婆……咱们去医院……”我眼眶泛红,内心涌上来一股股酸意。
翟婆婆稍稍挣脱刘阴婆,想要来握住我的手,结果身子一软,先昏厥,倒在刘阴婆身上。
刘阴婆面露焦急之色,赶紧搀扶她往床边走去,我便跟进了屋里。
当翟婆婆躺下后,刘阴婆回头瞪了屋门口一眼。
孙应之和胡羡仙僵站在门口,进退两难。
“孙先生,小仙,你们在外边等。“我开口说。
两人脸色才松缓下来,退出屋子,又出了院子,便瞧不见他们身影了。
“你,到底是谁?”刘阴婆回过头来,阴晴不定地说:“翟瑛没有过孙……”
话音戛然而止。
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
他忽然问:“你,姓顾?”
没等我回答,他手猛地探出,一把掐住了我喉咙!
干枯的五指似是鹰爪,窒息感一阵阵涌来。
刘阴婆眼神凶得吓人,他咬牙切齿:“凭什么?”
我双手用力掰着他的手指,却掰不动!
直到我肺里的空气都被榨干,脑袋都变得快空寂时,他才松开手。
我捂着脖子,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脖子火辣辣的疼痛。
刘阴婆早就没看我,呆呆的看着床榻上的翟婆婆。
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心头阵阵发寒。
他多掐半分钟,我说不定就死了。
还好,他没想杀我。
“她不能去医院。”刘阴婆再度开口,语气很沉:“来渠县就一个县医院,几个小医院,都和殡仪馆很熟,老金头带过的人多,轻而易举就能知道她进医院了,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害死她。”
语罢,刘阴婆看向我,眼神多了一丝讥讽。
“顾宅书没有心,光下种,不管女人死活,瑛子心善,果然给你们留了个后。可时至今日,她还要因为这件事情,被老金这样对待。”
“她错得离谱!”
讥讽,怨气,言语深处还有一丝嫉妒。
一时间,我无言以对。
脸,火辣辣的燥红。
是啊,翟婆婆顾忌爷爷瞎了双眼,斗不过老金。
可他是个风水先生啊!
一块砖,一片瓦都可杀人于无形。
即便一个好先生不能杀人,难道他震慑不住老金么?
默了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