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对他们的反应很是奇怪。
“娘,咱们还要继续往前走吗?”徐以然小声问。
这话被耳尖的黄九听到,心里不由一咯噔,“这位夫人说的哪里话,咱们不往里面走,怎么能看到更好的东西呢?”
徐以然微微一笑,没有朝他解释缘由。
田桂兰望着苏梨,斟酌问:“阿梨是不是这家铺子……”
话语将尽未尽,引人浮想联翩。
但对视间,田桂兰和苏梨二人彼此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苏梨轻轻点头。
田桂兰毫不犹豫,“不看这家铺子了,我们都走。”
黄九傻眼了。
他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刚刚还很有兴致的一家人,转眼间就改了主意。
“是我招待的哪里不好吗?为何你们就要这样走了?”
他见过看完东西不满意的,还没见过看都不看就要走的,秦家人踏进铺子前后不过才一小会儿功夫。
“跟你没有关系,是我身子不爽,大家都关心我。”苏梨浅言温笑说。
黄九完全不信这话,但他知道问题一定发生在苏梨身上。
“夫人你就发发善心帮帮我,我们老板就在后面看着,要是我一天不招待满十位客人,他就要扣我工钱的。”黄九灵机一动,装起了可怜。
“我也想帮你,只是我这身子头也越来越晕了,万一晕倒在你们铺子总归不好对不对?”苏梨细声安慰,“下次吧,下次我一定来。”
柴氏一脸狐疑盯着苏梨看。
她刚刚也走在苏梨旁边,明明起先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咋忽然就身子不舒服了呢?
“娘,咱们真的要走吗?这里的床便宜好多。”
她有心省一些钱,和永安的铺子相比,这儿半两一张床指不定讲讲价钱还能再降一些,正合她意。
至于苏梨躲避灾厄的好运气……
柴氏绞尽脑汁,都想不出买个床能有什么倒霉的?
“这位夫人说得对,我们老板说了,今儿所有的床都便宜,最便宜的只需要半两,不如这样,我领这位夫人进去看床,然后诸位再陪这位小夫人去医馆看大夫,岂不是一举两得?”黄九连忙说。
苏梨颇有些无奈。
田桂兰这个时候扭头,一双犀利的眼睛盯着柴氏,“别闹了,咱们走。”
柴氏老不乐意了,“娘,我想给家里省钱怎么就成了闹呢?”
田桂兰对苏梨的运气深信不疑,现在看见这家铺子只想敬而远之,躲得远远的。
听见这话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你想给家里省钱,那就让老二上山砍柴,亲自给你打一张床,岂不是更省钱?不如那一两银子的买床钱你就别用了。”
柴氏一听,那怎么了得?
她赶忙换了一副嘴脸,谄媚道:“娘,我说笑呢,您别放在心上,我一切都听娘的,您说去哪儿就去哪儿。”
自己打的床怎么能和买的相比呢?
而且秦见湖也不会木匠干的活儿呀,让他打出来的床那还能看?
黄九看这些人心意已决,笑着的脸逐渐冷下来,也没有去送。
每日的客人就是这样进进出出,他本来也没有放在心上,直到看见刚踏出他们铺子的人又朝永安走,一下子就忍不住了。
他噔噔噔冲到门口,再次伸手把秦家人拦住,直勾勾盯着苏梨。
“夫人,您不是不舒服吗?医馆在街心那边,不在对面。”黄九咬着牙加重最后四个字。
苏梨温柔地笑,“多谢关心,我知道了。”
然后继续往永安走。
黄九攥紧拳头,“永安给了你们什么价格,我都能比他们便宜一百文。”
他就不信听了这话这些人还能继续往永安走。
见他不依不饶,田桂兰步子顿了顿。
“他喊我奶奶还喊我娘,要不然你也喊一个,我考虑一下?”
黄九:“……”
他不是那种厚脸皮的人,顶着秦家人看戏的眼神,一句称呼卡在嗓门里面怎么都喊不出来。
最后愤愤道:“整个临安就没有比我们铺子更便宜的,你们错过这一次就没有下一次了!”
就算他们下次再来,他也不会给他们便宜了,哼!
把人气走,田桂兰拉着苏梨的手,蹙眉问:“阿梨,他家有什么问题?”
“不是他家有问题,是他家的床有问题,我刚刚注意到他们铺子很多东西都有小洞,被虫蛀了。”苏梨压低嗓音。
被虫蛀了?
田桂兰诧异,“这你都发现了?”
刚进铺子,她都没注意那些木头怎么样。
转念一想,也许是阿梨昨夜又做了什么不好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