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羿安身为储君,他不得不谨言慎行,把以前桀骜不驯的性子稍加收敛。如今,他羽翼未丰,还不能完全护住她。
他们两人的情感,势必会成为朝臣们讨伐的重点。外加陆太后的横加干涉,步步紧逼,他只得暂且与阮家虚以委蛇,至少表面上维持住阮流筝的颜面。
所以这种场合,林婠婠若去难免吃味,还有可能陷入争议之中。
可他不敢直言,以前他和赵妙云有婚约的时候,林婠婠就不管不顾,甚至不惜伤害自己的身体去做局也要拖赵妙元下水。
如今,阮家比赵家更为谨慎,背后还有阮老太爷撑腰,他实在担心,她又脑门一热就遭了他们的道。
可这些道理,他又不想掰开了细说,归根到底是自己无能!
林婠婠见他若有所思,抿唇轻笑,“怎么,四哥,想邀请我去?”
傅羿安晦暗的眼神闪过一丝犹豫,“这次便免了吧。”
林婠婠十分善解人意,“四哥,我一直不喜欢皇宫,你是知道的,你生辰宴,我便不去凑热闹了。”
闻言,傅羿安眸中闪过一阵落寞,“好!我早点回来陪你。”
两日后的清晨。
傅羿安起床后,林婠婠本想起来伺候他穿衣,傅羿安连忙低声抱怨,“你多睡会吧,不过是个生辰宴,何必折腾?”
傅羿安瞥了一眼内侍早已准备好的衣袍,径直走向檀木衣柜,从里面翻出了林婠婠为他亲手缝制的衣袍穿在身上。
林婠婠半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像是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心机似的。
那套衣袍实在太过素雅,根本不够华丽隆重,在这种宫宴明显是不太适合的。
傅羿安穿戴整齐后,摊开手,轻笑道,“婠婠,我的贺礼呢?”
林婠婠懒懒地靠在床榻上,他果然派人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他的生辰,她并没有准备什么上好的贺礼,只绣了一个香囊。
她一骨碌爬了起来,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了一个精巧的檀木盒子,里面放着是一枚精美的香囊。
“四哥,贺礼太轻,还望你喜欢!愿你生辰吉乐,顺遂无虞,皆得所愿!”
傅羿安唇角上扬,看着她的眼神专注而温柔:“我很喜欢!我的‘所愿’只有你能成全!晚上等我回来。”
傅羿安接过香囊,就挂在了腰间,和他名贵的玉佩摆在了一起。
林婠婠微微一怔,见他眉宇间透着的欢喜,心中泛起了一阵酸涩,他就如此笃定,他们之间的感情就无坚不摧吗?
她凝视着他出去的背影,原本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直到消散。
或许,待她研究透‘忘忧丹’的功效,她才能彻底摆脱这一切
天色渐黑,林婠婠以为今日不会再有她什么事,便早早歇下。
可太极宫还是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孙内侍。
他是陆太后身边的亲信,林婠婠唇角勾起一抹讽笑,看吧,就算她不争不抢,麻烦也会找上门的。
林婠婠知道来者不善,很快步至正殿,“孙内侍所为何事?”
孙内侍凉凉地打量了她一眼,哪怕她未施粉黛,仅仅穿着一条素裙,都让人挪不开眼。
他不得不承认她的容色出众,是阮流筝、苏灵音等人根本无法比拟的。
“林姑娘,太子生辰宴,你不去不妥吧?”孙内侍略眯着狭长的眼眸,锐利的眼神透着一丝嘲弄。
林婠婠心底一沉,不卑不亢回道,“孙内侍抬举了,我不过太子殿下的远亲,这种庄重暄器的场合,我恐怕还没有资格参加吧?”
孙内侍早就领教过林婠婠的厉害,看似柔弱,实则性子刚烈,如今,逼得陆太后不得不默认了她的存在。
按陆太后以往的性子,若不是太子殿下一心护着,她这种人早就死了十回八回了。
“林姑娘,太子身边仅你一人,你这话太过自谦了。今日是太子的大日子,百官朝贺,你怎么能缺席呢?
所以陆太后特意下了旨,派老奴接你进宫,所以,不管你如何推脱,你都得去。”
林婠婠心中冷笑,陆太后还真是时刻惦记着她啊,又不知道在憋什么坏!
宫内灯火辉煌,处处都是火树银花,宫婢内侍们各司其职,俨然有序。
殿外禁军、金吾卫等来回穿梭,守卫森严,殿内传出一阵阵悠扬的琴声。
不用猜也可以想象出,殿内定是歌舞升平,衣袂飘飘,热闹非凡的景象。
林婠婠伫立在侧门,抬眼望去一眼就看到了端坐在上位的陆太后,而依次是傅羿安和阮流筝,另一边则是傅世啸、林相、阮仕廉等朝中重臣。
傅羿安已换掉早间那套衣袍,身着一袭明黄的蟒袍,腰系着玉带,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储君的气势。
所以,他早就是万民的太子了,哪里还是她的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