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雷暴还在继续,不过风雨小了很多。
南舒梨利用自己从家里带了不少东西过来。
这个竹楼为了方便南舒梨整理这些东西,还新添了不少家具。
要不是没办法把鸡蛋带过来,她都打算在这里试一试看能不能养鸡。
可惜,所有可能孕育生命的东西,都带不进来,除了最开始的那一个梨。
这里没有刀具,南舒梨试了几次,只带过来了一把削笔刀,却意外的锋利,切竹片如同切纸一般容易。
但是,这玩意儿太小,不适合做菜。
南舒梨突发奇想,削了一把竹刀,切红薯格外顺手好用。
于是,她又削了一副筷子。
那个门头顶挂镜子的房间,在她削出筷子以后,贴心的出现了一副竹制的碗碟,让她勉强有了餐具。
遇舟城上的太阳像是一个装饰,给予不了温度。
光和热,皆受远处的雷暴影响。
近乎不变的环境,模糊了时间的概念。
南舒梨似乎慢慢习惯了这里不一样的生活,饿了才煮东西吃,困了就去睡。
但不是每次入睡就会回到那个家。
而且,她从那个家里醒来的时间,变得随机,不再固定为清晨。
可是,家里人对于她这种异常接受的很快,甚至没有提出疑问。
没有人进她房间去叫她起床,也没有人告诉她在她睡着以后,这具身体是什么反应。
但,吃饭的时候,只要她出现了,就总有她一碗饭吃。
这种相处方式明显是有问题的,但没有人打破。
她最近总是会在脑子里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以至于经常走神,会忽略身边发生的事,会觉得近在咫尺的家人们说的话遥远不清晰。
隐约的,她大概只记得,好像父亲在工地负责的活儿要做完了,时间不怎么赶,所以南舒月不用再跟着去上工了。
好像听他们说,高中快开学了,南舒月在家里待不了几天了。
…
在这遥远的,断断续续的交谈声中,南舒梨靠坐在老梨树下,再次入睡。
醒来,人趴在靠窗的桌子上。
窗户开着。
外面,风停了,雨停了。
远处的雷暴不知何时结束的。
暖阳高照。
是真正的,晒在身上暖洋洋容易犯困的那种太阳。
地上,泥潭消退,剩下半干的土地。
埋梨核的地方,冒出了一个十多厘米的嫩苗,苗上有两片半包着的嫩叶,和一片完全展开的绿叶。
南舒梨仔细看后,确定这就是一株梨树苗,喜悦溢于言表却无人可说。
围着小苗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去厨房拿了些竹片出来,简单围了个篱笆,避免自己不小心踩到它。
她太稀罕这株嫩苗,以至于吃饭的时候,都是蹲在旁边看着吃的。
暖烘烘的太阳容易引发春困,但现在,南舒梨根本没有睡意。
她甚至拿着工具在竹楼边开出了一小块地,埋了一点儿菜种进去。
等忙完,日头已经偏西,她才感觉到困意。
来不及清洗,才冲进屋子扑到竹榻上,人已经陷入沉睡了。
再次睁开眼,头顶是老梨树。
太阳西斜,日头还烈。
梨树下的树荫格外清凉。
院子里没人,堂屋的门半开着,里面隐隐约约有说话的声音,但是南舒梨听不清。
最近经常这样,她没有太在意。
腹部传来强烈的饥饿感,南舒梨才想起来,她忙碌许久,仅仅喝了一碗稀饭,确实该饿了。
厨房的门关着,但南舒梨肯定,他们一定给自己留有吃的。
只是伸手推门的时候,她惊愕,惊慌,无措。
她的手碰不到门,直接从门板上穿过去了。
换另一只手同样如此。
然后,她才后知后觉发现醒来后身体的不同。
原来,在树荫下那种特别的清凉,不仅仅是因为树荫,还因为她自己。
身体轻盈,走路带风,所以清凉。
南舒梨呆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觉得无法理解。
她能感觉到风,能感受到饥饿,甚至之前还是扶着老梨树站起来,为什么会碰不到门。
即便穿过了门,是不是也碰不到那些食物,没办法再吃这个家里的饭菜了?
堂屋的门被推动,南舒月和母亲带着火纸从屋里出来。
南舒梨忙奔过去跟他们打招呼,可是他们听不到,也看不到。
她眼睁睁看着母亲从她的身体穿过去,与南舒月说着话,一起出了院子。
她浑浑噩噩跟着一起出去,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