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
苏茉洁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轻轻抚着手背,一下一下,慢条斯理的样子,看的武阳侯胆战心惊。
“人还在府里,娘娘,相府那边必定会查,你母亲的意思是,保她最后一次。”
“父亲是觉得本宫这个皇后当的很轻松?你们把她找回来,就是给本宫出难题的?”
苏茉洁每说一句话,武阳侯的冷汗就落下一滴,到后面冷汗涔涔,干脆又跪了下去,“皇后娘娘,老臣罪该万死,请娘娘恕罪。”
“父亲,若本宫保了她,本宫能得到什么?”
哪怕是至亲家人,若没有好处没有利益,也不可能出手,苏茉洁身为明瑧皇后,更是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娘娘,武阳侯府已然举全府之力为太子所用,您还要求什么?”
说起来也是悲哀,可若不举全府之力,苏家已经有一个皇后,以明瑧帝的多疑,定然也不可能在明瑧朝堂有一席之地。
“不够,父亲应当明白本宫的意思,这些年太子虽然在朝,但朝中大臣大部分并未将他当成未来储君,长此以往,这个太子等于名存实亡,您是他的外公,难道不应该出一份力吗?”
武阳侯身子抖得厉害,这么多年,他知道自己这个女儿,早已不是当年刚嫁入皇室时的样子。
他还记得当初苏茉洁刚出嫁,在他面前再三保证,说一定事事以武阳侯为先,哪怕入主中宫,她依旧是苏家的女儿,不会因为身居高位,就失了本心。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好像是明瑧帝刚立太子,苏茉洁着人来告诉他,让他收敛锋芒,为太子的未来铺路。
因为是自己的外孙,又想着从龙之功,武阳侯也就乐的听从安排,可是渐渐的,事情就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
苏茉洁的要求越来越过分,她不允许朝堂上有任何反对声音存在,从开始的隐退,到后来为她杀人,所有挡了她和太子的路,那些人他都一一清除。
“娘娘希望老臣怎么做?”
事已至此,他既然开了这个口,就不可能轻易走出这个景宁宫,明知道如此,他却别无选择。
两个都是他的女儿,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救得这个,就要帮另外一个,否则武阳侯府也就没有安生日子可言。
“听说最近,沈相的女儿快要及笄了,父亲觉得,她当太子妃怎么样?”
苏茉洁打的算盘,武阳侯自然清楚,他脸上的为难也是肉眼可见。
“可是娘娘,莉儿她做的事,一旦被查出来,恐怕相府和武阳侯府的关系,会降到冰点。”
“那这就要靠父亲的能力了,本宫相信您,况且太子妃是所有明瑧未出阁少女梦寐以求的,本宫觉得,那个沈家嫡女,应当不会拒绝才是。”
苏茉洁说的信誓旦旦,武阳侯却愁的不知如何是好,如果真的这么简单就好了。
“老臣定当竭尽全力。”
武阳侯是外臣,并不能在宫里久留,既然得到苏茉洁的准话,就该告退了。
“本宫乏了,父亲若是没事,便早些回府料理,本宫会让廷儿帮您。”
苏茉洁打了个哈欠,看样子像是真的困了,武阳侯只好恭敬告退。
出宫时天色已晚,武阳侯行色匆匆,萧廷骑着马赶上他,与他同坐马车回武阳侯府。
“外公,母后派人告诉我,说府上有麻烦了。”
比起太子萧启,萧廷其实更得人心,因为他比太子会装,也更会做人。
或许是因为太子是一国储君,很多事情,萧廷能屈能伸,太子萧启却是拉不下这个脸,因此武阳侯其实也会更加疼爱这个外孙。
甚至时常在心里想,如若太子是这个外孙,武阳侯府如今的处境,会不会没有那么艰难?
“老臣见过七皇子殿下。”
武阳侯脸上疲态尽显,不过话又说回来,既然苏茉洁肯让萧廷插手这件事,也从侧面说明,她心里还是有苏家的。
“外公,不必对我如此。”
萧廷连忙抬手阻止,因为是在马车上,所以武阳侯也就没有行大礼。
“殿下,老臣后悔了。”
在萧廷面前,武阳侯客套话不多,他对这个外孙信任非常。
“外公,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萧廷俊雅的脸上慢是担忧,像是真的忧虑武阳侯府,心疼他这个外公。
“是你母后那个妹妹,给府上捅了个天大的篓子,外公实在是穷途末路,否则也不会进宫求到你母后面前。”
其实如果苏茉莉是对平民百姓下手,那武阳侯府怎么着都能将这件事给遮掩的干干净净,可惜她下手的对象,是沈莫忧。
这件事即使相府愿意善了,只怕莫家也不一定肯,如今皇后又给他出了个更大的难题。
“她不是相爷的妾室?外公,她能惹出什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