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前日霍裴青铁着脸回来,他就对外称病,不上朝也不理朝事。
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少,每日便待在他那院子赏花、逗鸟还经常发呆。
傅朝颜有几次碰见,都快怀疑公爹抑郁了,甚至私下还问了霍珏。
霍珏只叫她不要担心,说父亲只是在想事情。
傅朝颜明白了,他这公爹事业不顺,想停下来,思考人生啊。
霍珏每日还是勤勤恳恳地去上朝,但他很敬业也很浑水摸鱼。
他就站在那静静地看他们吵架,也不上前搭话。
但总有人不肯放过他,为首的便是太子和晋王一派。
但霍珏是谁啊,不管他们怎么说,他就是不上当。
想让他接手贪污的案子,他就推给别人,想把他当枪使,他就装无辜、装可怜……
就这样连续了好几日,他终于如愿的病倒了。
理由是,为救落水的孩子,受了风寒,还扭伤了脚。
嗯……这理由,跟他爹大差不差。
于是父子俩一同在府里养病。
霍裴青知晓后,倒是很意外的没有责骂他,只沉默良久,叹了口气。
他走到床前,将床头柜里面的一个匣子拿了出来给霍珏。
霍珏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是部曲的身窃,“父亲,这为何意?”
霍裴青看了他一眼,深叹一口气,“这段日子我时常在想,身为臣子忠于陛下是做臣子的本分,我们要做的便是帮陛下守好这个天下,但这天下不仅仅是陛下的天下,它更是百姓的天下,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不管这个天下繁荣还是落败,苦的都是百姓,谨之,我且问你,这是为何?”
不等霍珏回答,他越说越激动,“因没有明君,若是明君,怎能忍心让百姓受苦!若是明君,怎能让忠臣寒心!若是明君,怎还会听信奸佞小人之言,毁我云国根基!”
霍珏面上不显喜怒,但心里竟有一丝欣慰,他这个父亲终于想通了。
但他什么都没说,就沉默着。
霍裴青也没在意,他只道,“我知你有天大的才能和谋算,今后我会把家业让你接手,明日你便同我出去见些人。”
他见霍珏面上没有露出欣喜之处,心里越发欣慰和骄傲,不愧是他的儿子,就是那么像他!
“是,父亲。”霍珏不喜才怪了,他早就馋霍裴青手中掌握的资源。
虽然培养自己的势力很重要,但有现成的人脉和资源他为何不用,更何况给他这资源和人脉的人还是他父亲。
他又不傻!
霍裴青“嗯”了一声,又紧盯着霍珏的眼睛看。
如果说霍裴青像狼一样警惕,那么霍珏便是那狐狸,狡猾而聪明。
霍裴青沉言,“我只希望你将来能保住我霍氏宗族一脉,也希望你能保住这天下。”
霍珏一脸正色,恭敬地向他父亲行礼,“谨之,必不会让父亲失望。”
霍裴青闻言终于松了口气,嘴角浮起一丝笑意,扬了扬手,“你且下去吧。”
“是,父亲。”霍珏向他行礼告退。
黑色的大门,庄严而深沉,光线半隐半露,霍裴青看着霍珏的背影,心里突生感概,“这天下还是他们年轻人的天下,至于怎么书写这天下,便是他们这些年轻人的事,他们这些老骨头,即使有心也无力啊。”
傅朝颜待在自己的书房里正在看云国的地图,这是霍珏给她的,说是若有天大乱,得地图则得生机。
这云国地图不是谁都能有的,且私藏地图是大罪,如今只有兵部和陛下手里有着完整的地图。
而她手里的这份,是霍珏偷来的。
哦,不对,是借鉴复制了份罢了,怎能说是偷呢?
这也太有损霍珏名声了。
傅朝颜的记性还算好,不然也不会学汉语言文学这个专业,但是呢,记性好不代表记忆力不会下降。
她不是天生就记性好,而是后天练出来的,所以一但隔了时间不练,记忆力便会下降。
来到这儿,她不需要像以前那般记大量的东西,每日打交道最多的便是数字。
霍珏进来,便看见傅朝颜一边看图一边用笔在纸上写写画画,旁边还放了糕点。
见那盘子里的糕点一块没动,霍珏便知道她看得很是认真,要是按照以往,盘里的糕点早被她清空了。
霍珏不忍出声打扰她,便走到一旁书架前,抽了本书出来。
这书比其他的书要厚,霍珏大致翻了翻,发现里面还有一本,拿出来一看,霍珏的脸出现一丝裂缝。
“夫君,你何时来的?”傅朝颜累了,就伸了个懒腰,一抬头刚好看见霍珏,她高兴的走到他面前,见霍珏看自己的眼神古怪,傅朝颜心里疑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视线不小心落到霍珏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