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第二碗米饭，他彻底饱了，然后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人有些疲倦，竟滋生了困意。
“阿虎。”霍珏突然喊他的名字，语气比刚才的还要温和些，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一颗珠子，用一根细绳系着，直接垂下。
那颗珠子有婴儿拳头那样大，宝蓝色透明的，“阿虎，你盯着它。”
阿虎像是受到了什么魔力，眼睛一眨不眨的跟着那珠子左右摇摆，渐渐的他闭上了眼睛。
与他一同闭眼的还有沈宴。
霍珏收起珠子，嘴角微扬，“阿虎，你最爱的人是谁？”
阿虎，虽然闭上了眼睛，但没有睡着，他脑中意识完全跟着霍珏走，“我阿娘。”
“你最喜欢吃什么？”
“阿娘，亲手做的葱油饼。”他嘴角不由上扬，似乎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物。
“阿虎，你还想吃你阿娘做的葱油饼吗？”霍珏的语气更轻缓了，如同一位慈爱的长者，在关心晚辈。
阿虎，神情恍惚了一下，似乎在回忆，半晌才道，“想，做梦都想。”
可惜再也吃不到了，他阿娘在他离开一年后，便没了。
再归家时，看到的便是她的坟墓。
霍珏见阿虎整个神情都低落了起来，眼神里流露出浓浓的伤感和遗憾。
“阿虎，你参军是为了你阿娘，对吗？”霍珏渐渐引入正题。
阿虎呆呆的点头应道，“是。”
“你替摄政王做事也是为了你阿娘对吗？”
阿虎愣了愣，“是。”
“你潜入敌国是摄政王的意思。对吗？”
阿虎略迟疑，才点头，“是。”
“帮匈奴出谋策划是摄政王授意是也不是？”
阿虎这次沉默了。
霍珏知道这事潜意识在抵抗，他换了个问题，“前些时日城池失所，你参与其中了对吗？”
阿虎没有再沉默，而是点了点头，“是。”
霍珏眼神瞬间变得复杂起来，他若有所思起来，心中充满了疑问。
沈宴不知发生了何事，等再次醒来就见霍珏悠闲地坐在一旁喝茶，而阿虎则躺在一旁的地上，一动不动，睡着了。
霍珏也看到沈宴醒来了，他拿起桌上另一个杯子，重新斟茶，“过来喝茶，醒醒神。”
沈宴发现自己竟然坐在地上，整个人都震惊了，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霍珏拿出一颗珠子，让阿虎看着，之后……便想不起来了。
他走过去坐下，接过霍珏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将自己的疑问提了出来，“刚才究竟发生了何事，我怎会倒在地上？”
霍珏掀起眼皮看他，将手中茶杯放下，嘴角微扬，“你刚才睡着了。”
沈宴没说话，继续等他解释。
霍珏上一秒还在笑，下一秒便收起了笑容，“安然，你太没有警惕心了，这不是一件好事，刚才你并不是睡着，而是被我催眠了。”
阿虎之所以能被他成功催眠，一是因为他吃饱了饭，正是神经放松的状态；二是因为他表现的足够亲和、友善，三是因为他对自己卸下了防备，产生了一丝信任。
但沈宴不一样，他与自己都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警惕心很重，很少有人能走进他们的内心。
魏渊曾经说过，若不是他和沈宴既不同姓又长得不像，他有时都要误以为俩人是亲兄弟了。
沈宴闻言，会心一笑，但笑容里带着认真，“谨之，并非不是我没有警惕心，而是对你完全信任。”
他自己也觉得奇怪，他明明是个防备心很重的人，为何偏偏能完全对霍珏卸下防备。
可能第一次见到霍珏，便被他身上那股看淡世俗，从容不迫的样子所吸引。
那时的他刚来京城不久，他自认为自己才情品性皆是上品，但当看到霍珏的诗文文章，他便知道。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后来因为一些事情，他越发想与霍珏成为好友。
可惜，霍珏性子很冷漠，很少说话，而那时候的他也不善言辞，甚至有些自卑。
幸好当时他与魏渊已成为好友，而魏渊同霍珏是好友，且他的性子在我们之中是最活泼开朗的。
虽一开始相处，他时常感到无措，尤其是在霍珏面前不仅无措还有些自卑，既希望与他成为好友，又害怕对方瞧不上自己。
于是为了能融进他们之间，他日夜用功读书，每日抽出空来去找魏渊习武。
后来他们同年进入殿试，霍珏取得头筹，是文状元，魏渊是武状元，他自己是探花。
霍珏并不知沈宴心中所想，但听到他说全心全意信任自己时，他承认自己的内心受到了很大的触动。
在他的观念里，没有永远的敌人，当然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无论何时都要给自己留条后路，他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