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张通缉令吹到了黎亦酒的桌子上。
上面赫然写着“苏流”二字。
黎亦酒坐在人群中,仿佛不知周围都是来杀她的人一般,平静地拿起通缉令端详须臾。
上面列举了苏流的一系列罪证,还画着她的画像。
天衍宗可能换了画画像的画师,这版通缉令将苏流的样貌绘制得极像——还很像现代的素描手法。
如今这具躯壳还没有彻底和她的神魂融合,变成她本来的相貌,只要她去掉伪装,还是会被人认出来的。
黎亦酒没有慌,反而笑了。
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她本以为苏流和柳苏苏的矛盾就是普通的师门纷争,现在看来也不全是,不然柳苏苏何必对一个炼气期赶尽杀绝?
正常情况下,当时的苏流必死无疑,几乎无人会为这样一个修为低下的小人物大费周章,反正也翻不出浪花来。
事实上苏流也确实死了,魂灯都灭了。
既如此,柳苏苏为何仍然坚定地认为苏流还活着?
难道她知道她的存在?
旁边一名散修搭话道:“道友也是来拿悬赏的?”
黎亦酒但笑不语。
散修只当她默认,凑过来低声道:“在下看不透道友修为,不知道友修为如何,我有一条关于苏流下落的线索,不如你我合作击杀苏流,届时赏金你我二人平分……”
黎亦酒放下通缉令,不疾不徐地问:“哦?什么线索?”
这名散修一人独行,虽然怀揣着线索,但自觉争不过众多修士,于是便想找帮手。
而他看不透黎亦酒的修为,一般这种情况说明对方修为远高于他,且她气度不凡,俨然是高人风范。
与她合作应当能多些胜算。
散修见她来了兴趣,心中一喜,小心地左顾右盼道:“此处人多眼杂,道友随我借一步说话。”
黎亦酒微笑,“好。”
她在桌上留下灵石付账,随即与散修离去,大厅内的修士们还聊得热火朝天,没什么人注意他们。
二人来到一僻静之处。
散修谨慎地环顾四周,按捺着激动,压低声音道:“道友,我得到小道消息,那苏流拜入了清心宗……”
黎亦酒眸色渐暗,笑容愈深,漫不经心地组装着手枪,“你是如何得知的?又还有何人知晓?”
散修不知她手中拿着何物,只见通体漆黑,精致小巧,也看不出等级,只当是她用来把玩的小玩意儿。
他没放在心上,答道:“清心宗招生考核之际有考生见过她,听说她现在化名黎亦酒,通识还只考了五十九,却莫名其妙通过了考核,真是个踩了狗屎运的草包……”
考生拜入清心宗后便不能再下山,还在外面的那些考生都是落榜的。
落榜的考生比通过的多得多,数之不尽。
这么说知道她身份的人还不少?
散修又得意地道:“不过那些认得苏流的落榜考生都被我处理了,现下此事只有你我知晓,赏金一定是我们的!”
黎亦酒慢条斯理地装上弹夹。
她拜入清心宗之际没有伪装,并不意外会有人找来。
毕竟这个世界太平和,偶尔来点刺激调剂生活也不错。
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也没想到那位柳苏苏这么急。
她在急什么呢?
黎亦酒笑了一声,打开保险,枪口对准了散修的眉心,声音平静而凉薄,“多谢道友慷慨相告。”
散修瞳孔一缩。
虽不知她手持何物,但敏锐地感到森冷的杀气袭来,他快速从芥子空间里拿出一个金色盾牌。
“嘭!”
可惜他动作再快也快不过子弹。
散修倒下之际眼中还残留错愕,显然不明白自己怎么死的。
在他倒下之际,黎亦酒接住了他手中的金色盾牌。
这是一件地品灵器,可抵挡元婴一击,元婴之下无所畏惧。
以她现在的修为,使用手枪的威力最多只能击破金丹修士的灵力防护。
这名散修就是金丹初期。
方才的情形其实十分凶险,如果她晚一秒扣动扳机,或者这名散修早一秒拿出盾牌,局势便会出现反转。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她心生杀意的那一刻起,就确定自己会成功。
杀人与她而言太习以为常了,在经历过万年前血腥岁月的她眼里,这散修简直迟钝得可笑。
黎亦酒随手将手里的金铁块丢进乾坤袋,而后熟练地摘下他左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这是一件芥子空间灵器,也是地品,和寻常储物灵器乾坤袋不同,它可以用神识契约,只有主人才能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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