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夜雨回神时,发现手腕微凉,黎亦酒正在将一根红色丝带往他手上系。
他的手修长如玉,衬得丝带愈发平添了几分艳色。
这样的场景是极赏心悦目的。
但思及那根丝带的作用,怎么看怎么显得狎昵。
江夜雨身形有些紧绷,眉眼透着几分隐忍。
却没有躲,只是任由她将丝带缠在自己手上。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眸中高山之雪一样的淡漠清冷逐渐融化,染上了红尘的迷离欲色。
像是天神被她拉下神坛了。
黎亦酒好似没看到这一幕,自顾自地继续自己的事,慢条斯理地打结。
她的动作过于缓慢,以至于像是撩拨。
在打结的时候,她还不动声色地微微用力,将缠在他手腕上的丝带往自己的方向拉。
这点力道本是撼动不了神的。
但或许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在,足以让神明倾倒。
江夜雨当真就顺着这轻微的力量靠近她,如雪山之将崩。
神明在她面前溃不成军。
黎亦酒仿佛没感受到逐渐靠近的气息和情难自抑的呼吸,忽而松开了手。
“好了。”
手上的力道一松,江夜雨垂眸看到自己手腕上被打了一个死结。
而丝带的另一端缠绕在她手上。
黎亦酒有些恶劣地扯了扯丝带,“这样你就跑不了了。”
江夜雨怔了怔,这样一根丝带对他来说是极容易挣脱的。
但他没有挣扎,只是任由她施为,好似被另一种难以挣脱的东西束缚住了。
“我不跑。”
他没有在意这根束缚自己的丝带,只是看着她,眼中还残留着冰雪融化的滚烫。
似有些克制,又有些茫然,他总觉得应该不只是这样。
“阿酒?”
他轻声唤她,细听之下,竟能从强大的神明口中听出几分委屈。
黎亦酒像没听懂,牵着丝带神色不解地问:“怎么了?这样还不够真实吗?”
江夜雨看着她故作无辜的眼,气息仍有些凌乱,不甘心地倾身靠近她。
却见她转头看向洞府门口,“赤焰鸟,有事快报。”
“……”
而后她好像才发现他已经离得这么近了似的,诧异地抬手轻轻推开他,“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不待他反应,她又道:“待会儿再谈好吗,我有点事。”
那么正经,还带着点哄人的语气,仿佛撩完就不管了的人不是她。
仿佛他才是纠缠不休的那个。
赤焰鸟听到了她的话,下意识要进去。
而后又想到什么,连忙给江夜雨传音,“帝君,小的进来了?”
然而帝君却迟迟没有回应。
赤焰鸟心里发毛,极有求生欲地将迈进去的一只鸟腿缓缓收了回来。
但违抗明灯祖师命令是个大锅,一下子得罪两个,它又连忙将这只腿迈了出去。
可是帝君没有同意它进来,它又犹豫地将腿收回来……
反复几次,它本就秃的鸟头上掉下来几根毛。
守在门口的大鹏和金纹白虎迷惑地看着它,“你到底进还是不进?”
赤焰鸟瞪了它们一眼,“吾也想知道!”
到底进还是不进啊啊啊!!!
洞府内,黎亦酒单手撑着下颚,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的人,手中还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头束在江夜雨手腕上的红丝带。
她状似一无所知地开口,“它怎么不进来呢?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她这话好似说得是赤焰鸟,但目光却落在他身上。
仿佛在问:你怎么跟我唱反调,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现在比我牛逼了,不听我话了是吧?
倒打一耙。江夜雨无可奈何地开口,“谁敢违你的意?”
“进来吧。”
终于得到首肯的赤焰鸟连滚带爬地进来。
此时洞府内一切正常,除了两位大佬坐得近了些外没有什么不能看的东西。
赤焰鸟如释重负,连忙开始汇报自己的所见所闻。
待到它说完,江夜雨已经喝了一杯茶。
赤焰鸟听到帝君的声音响起,“今后以她的指令为先,不必再征询本君。”
它连忙点头,“嗯嗯嗯嗯!!好的好的!小的记住了!”
得到准话赤焰鸟松了口气,心想帝君真的对明灯祖师千依百顺,传言果然不虚。
懂了,宁得罪帝君不得罪明灯祖师。
大不了闯祸了找祖师庇护,嘿嘿。
黎亦酒听完赤焰鸟的汇报,并不意外,但又有些无语,“……她对灵兽是真执着